&ep;&ep;那时的他跟她说,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她肚子里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ep;&ep;他还说他在她立丰银行的账上存了一笔钱,足够让她和她弟弟这辈子衣食无忧。除此之外,他还在枫田有一幢比洋楼更宽敞的别墅,到时可以她搬过去和她弟弟一起住。

&ep;&ep;一想起那些话,徐婉只觉得心里一阵发酸。

&ep;&ep;上辈子她不要他任何东西,这一辈子她怎么会要呢?

&ep;&ep;不相同的是,她上一辈子没有给自己和孩子留任何退路,连他都看穿了她,知道她离开他之后根本养活不了自己的孩子。结果也正如他所料,不过两个月,她和她的孩子都死在了外头。

&ep;&ep;这一世不会再这样了,徐婉暗暗发誓。

&ep;&ep;徐婉无声微笑着摇了摇头,才淡淡道:“二少已经给我够多了,您不欠我什么,不用给我钱。若不是当初您在张三爷手上救了我,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境遇。”她一直想感谢他,只是后来和他处境尴尬,这些话反而没有资格去说。

&ep;&ep;“您给我买的钻石、珠宝我以后都用不着了,也不带走了。”徐婉说着,低下头从她的皮夹里取出一沓钱来,放在床头柜上。

&ep;&ep;靠坐在床上的那个人扫了一眼床头柜上那一叠钞票,眉头却皱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ep;&ep;徐婉看着他道:“我跟您说过的,之前目前生病欠了一笔钱,终于可以还给您了。或许这对您来说不算什么,可这笔钱对我来说有不同的意义,请您收下。”

&ep;&ep;哪有在这个时候女人给男人钱的。

&ep;&ep;“你从来都没有欠过我钱。”孟钦和一口回绝,又道:“你如果回安州老家,我可以在那边给你置办一处房产。对了,你好像还有个弟弟在坤州?”他虽然没有动过娶这个女人的念头,可再怎么说,她的身子已经给他了。

&ep;&ep;如果她真的毫不知情,她一个这样的女人,能靠什么维持生计?

&ep;&ep;“承蒙二少挂念,我弟弟也已经不小了,他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二少也不用担心我,我既然要走,自然是给自己留了退路的。”徐婉没有再和孟钦和多少,直接站起来往外走了,“明天就要走了,我还有些事要和佩芳交代,二少我先出去了。”

&ep;&ep;她其实至始至终都是个倔强的性子,下定决心的事情便没有回旋的余地。她的那一沓钱仍摆在床头柜上。

&ep;&ep;门“咔嚓”一声轻轻阖上,孟钦和看了眼床头柜那一沓钱,说不出来的不痛快。手一扫,那一叠钱便全都落了地。

&ep;&ep;徐婉知道佩芳对孟钦和忠心,便将照顾孟钦和的事情悉数交给她。佩芳之前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见徐婉这样嘱咐自己十分惊讶,“徐小姐,您和二少究竟是怎么了?”这话她本不该问,可佩芳还是好奇。

&ep;&ep;虽然说徐小姐这样的外室,本来就无名无分,男人若是抛弃起来便是一句话的事情。只是她看着徐小姐和二少这阵子关系融洽,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走。

&ep;&ep;徐婉想起上辈子佩芳对自己的照顾,十分感谢,只道:“佩芳,谢谢你,是我自己想走,二少就嘱咐给您照料了。”

&ep;&ep;如今真的要走了,徐婉反而有些担心了。

&ep;&ep;除了孟钦和的伤势,徐婉还在担心别的。坤州城里的云波诡谲,重活了一世的徐婉是知道的。上一世,孟钦和真正夺回军权之前,不仅经历了好几次暗杀,还有后来的软禁。若是跟她毫无关系便也罢了,可徐婉记得上辈子在坤州城里布下炸药的人是张三爷。

&ep;&ep;他是因为自己才得罪了张三爷,如果他今后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徐婉觉得过意不去。徐婉跟佩芳交代完之后,又回了孟钦和的卧室,她原想再和孟钦和说些什么,可一进去才发现他已经睡了。

&ep;&ep;卧室里只留了一盏床头灯,床头柜旁还散落了一地的钞票,是她下午给他的。

&ep;&ep;徐婉转念一想,他上一世都化险为夷了,这一世便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两年后的他依旧会夺回他最想要的权利,和他的心上人结婚生子,她有什么好挂心的?

&ep;&ep;他卧室衣柜里她的旗袍、大衣都是他给她买的,徐婉一件都没有带走,换了一身自己置办的呢子大衣,那是以前她在舞厅穿的,虽然粗糙却也踏实。

&ep;&ep;徐婉也没怎么打扮,一头黑发只简单地扎在后面。她知道去了外头,衣着打扮太好反而会惹人眼,现在世道那么乱,惹眼并不是一件好事。

&ep;&ep;徐婉已经给程公馆打过电话了,她说她是冯太太推荐的钢琴老师。或许是程公馆那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教师,管家听说有家庭老师来应聘,十分爽快地答应下了。还跟徐婉说,程太太明天有空,等着她过来就好。

&ep;&ep;程公馆那边还十分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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