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为了不让他左右为难,她选择了一场幼稚又隆重的清场。章诚毅就躺在她的掌心里,琢磨着她的心里话。

&ep;&ep;“我之所以说我是新的,那是因为我意识到自己打算重新爱一个人的时候,不会再像以前一般,交付百分百的信任。我可以交予真心,但抱歉的是暂时无法给全部的信任。我不是说怕你在外面有狗,而是我确定不了你能不能达到我现在期待的状态。”

&ep;&ep;“没关系,生活是持久战,爱只是增味剂。”他伸手擦拭她刚从眼角溢出的泪水。

&ep;&ep;“我十六七岁谈恋爱,那时候的烦恼就是一定不能让老师和家长发现;等我十八二十岁的时候,恋爱的烦恼是什么时候才放寒暑假、他有没有在外面有别人;我二十一二岁的时候,恋爱的烦恼是关乎选择了,我要不要辞职去他的城市、我们能不能通过自己努力买上那里的房子。我们都知道,如果不经历一些迷失自我的时刻,我们在看不清未来的时候往往会自以为牺牲自己成全两个人是伟大的是必经的。”

&ep;&ep;“但那个时候的我们都太绝对,认为一旦谁先做了那个牺牲者,谁就是在爱里自我束缚的人,更何况,我们那时候还一致认为,没有理由要为对方的未来负责。现在我觉得这些想法都没错,人最重要的是经营自我而不是研究对方。我每一次恋爱,都没有追悔过。因为我知道,你面对下一个人的时候,一定不是上一段恋爱的样子,或多或少影响你的只是影子。”

&ep;&ep;只是谈谈爱吗?那当然不是。她想告诉在场的人,她其实是一个怎样的爱人、怎样的女儿。

&ep;&ep;“前些天章同学友情提示过我,我为什么只会选COO这种看似配角的title。怎么说呢,这和我一路成长有关吧,你们都知道,其实从小我就是那个事事都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孩,我没有所谓的责任意识。真的,不骗你们,你们都别笑。”

&ep;&ep;她说这话的时候甩了甩自己手上的纸巾,自己先发出零散的讥笑声,七零八落中能串联起的委屈,一口气说完,“我真正对婚姻产生焦虑的时刻,全来自于姐姐的突然离世。”

&ep;&ep;“曾经啊,就刚大学的时候看到舍友很自律,我就开始进行高度自我剖析我为什么有拖延症,最后我总结出来,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在某一段时间里不姓李有关系?我那时候觉得,我生活的再不济,但你们生我下来余生责任之一就是为我挡风遮雨。是不是很幼稚?就像现在,我还是很喜欢给自己设后限,比如早上多睡五分钟,比如邮件再缓一缓,比如衣服等下再晒。”

&ep;&ep;“过完年,我就实打实的二十八了,章同学也就迎接自己的叁十岁了。没有家庭没有事业,在这个尴尬的年龄里普遍存在,这是已经成了一种社会常态。即便是对婚姻有焦虑,但我们都清楚,选择权在自己手里,这不应该成为对父母的交代。”

&ep;&ep;“可与这种自我对立的是,父母本来就比自己在人间多体会了四十多年,所以有一种可能存在的遗憾,我拉着那个人幸福回头的时候,已经追不上你们了。”

&ep;&ep;“我们都是效仿别人生活来过自己生活的普通人,至关重要的那一课程肯定是来自于自己的父母。我挺羡慕爸爸妈妈你们相处的方式,那些相持相扶认定此生一人所有的坚持,宝贵的如同上一个世纪的遗珠。”

&ep;&ep;“我想啊,恋爱本来是自己的事情,其实他没有必要在看不到未来的时候急着给你们一个坦白,但我们也能忽视你们的关心。我们的愿望矛盾自我简单,没有人催促我恋爱有结果,时间能在你们身上再慢一点。”

&ep;&ep;她拿到大学通知书之后,章诚毅带着她去了他们家。他们家没什么商贾浮夸气息,章妈妈是教育者自带的随和气让两人在当天的谈话中无孔不入,章妈妈后来告诉她,其实你是足够而非偏执爱自己的人,这是一件好事情,和伴侣的相处才会通透有力。

&ep;&ep;章诚毅在她包涵泪涟的眼中,想到汪曾祺老先生的话,“一定要,爱着点什么。它让我们变得坚韧,宽容,充盈。业余的,爱着。”

&ep;&ep;他把正接过妈妈纸巾的人搂过来,揉着她的脑袋往自己肩上靠,“你要是再哭,大人都得笑了。”

&ep;&ep;李爸爸喜欢这种小幽默,给李潇潇的杯子斟满:“谈恋爱是好情事,你们读高中那会儿谈恋爱,李律凡偶尔还会拿出来炫耀,我小姨真的神隐界的高手。”

&ep;&ep;对桌的晚辈双双“噗嗤”一笑,早恋不能这样被炫耀。

&ep;&ep;李爸爸双肘靠在桌边,浅咖色的老头衫在灯光下融化成太妃糖的甜暖:“要说我和你妈这一身的老骨头,也是活了七十多年才有的。时间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很快的,站在父母的角度,时间在小孩子身上尤其快。”

&ep;&ep;李爸爸起身又给章诚毅倒满了桂花酿,字斟句酌,“潇潇,你知道你刚出生的时候才多重吗?四斤八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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