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漓已经醒了,手背上的伤口也处理好了,医生说挂完这组点滴就能走人。

“景荣你抽烟了?”印漓鼻子灵,嗅了一下就发现了不对劲。

景荣笑着没接这茬:“疼吗?”

印漓闻言笑了,反正穆文芳都告诉了他们,他也懒得装无所谓:“疼啊。本来没醒的,医生上药直接给我疼醒了。”

景荣笑了笑,又问印漓:“想喝水吗?”

“嗯。来点。”印漓从床上坐起来,他一手受伤一手插着针头,景荣接了水把水杯递到了印漓嘴边。

印漓一眼就看到景荣手背的伤口,以为是景荣打架时候伤到的。印漓心里有些难受,喝完了水主动跟景荣坦白:“抱歉,其实今天那伙人,领头的那个是我的表哥。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动手。”

景荣还没怎样,穆文芳先瞪眼了:“什么?表哥?是那个王旭?”

印漓点点头,穆文芳咬着牙运气好几个回合,最终只低声骂了句脏话,没有说其他的。印漓又看向景荣:“你手去上点药吧,别感染了。”

“嗯,没事。”景荣笑了笑,把穆文芳的反应都看在眼里。随后等印漓点滴挂完,几人打车回了学校,景荣则骑车回了林场。

第二天一早,才五点的时候,景荣听到林场里响起了油门声。景荣出门看到景父的那辆小货车正要开出去。

“爸,这么早去哪儿?”景荣问道。

景父从车窗探出头。景父模样很帅,比景荣而言多了几分粗犷,当了那么多年兵,养出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因此模样虽帅,却让人觉得凶神恶煞。

“之前谈了个单子,有个老板有点意向,让我带资料去看看。但对方说才从国外回来,没倒过来时差,让我早点过去。”景父低声说道。

“我也去吧。”景荣一听是生意合同,立刻提出同行:“我正好要去买点东西,昨天光顾玩,忘记买了。”

上一世,景父就是因为一个合同,让景家踩入了深渊。那时候景荣在临城读大学,对情况不了解。他只知道景父签了个陷阱合同,对方出阴招,让景父赔了林场。可是跟景父签合同的老板只是个傀儡,林场转手就被卖了,关于幕后人是谁,他们没有丝毫头绪。

那之后,景父和薛母相继大病一场,幸亏景荣的大哥景渊学成归来,力挽狂澜把景家从悬崖边拉回来。他们用了七年的时间,终于竖起了景氏集团的大旗,也查到了当年林场被吞的一些事情。而就在这时候,景渊却被人下黑手,惨死在一条小巷中。警察说他被砍了四十多刀,浑身没一块好肉了。景渊的死对景家来说是个致命打击,景父和薛母都悲痛过度,本来身体就不好的二老也相继去世。

景荣一个人扛着景家,坚持了十几年后,最终还是中了别人的招。别墅被炸毁,他和他最爱的人都葬身火海,而他到最后却不知道真凶是谁。

一切的不幸都是这几年签订的某个合同造成的。景荣不知道跟景父签合同的人的模样,但是他记得那人的名字――张军。

所以只要是相关林场合同的事情,景荣总是要跟着景父,这个举动却让景父和薛母觉得他们的小儿子终于懂事了。

“行,五分钟,别吵醒映雪。”景父低声叮嘱道。薛映雪是景荣的母亲,当年跟刚退伍的景父天雷地火,直接私奔的。两人恩恩爱爱几十年,在儿子们面前从来不叫‘你妈’‘你爸’,而是叫对方‘世天’‘映雪’,俨然把景荣跟他大哥景渊当超大号的电灯泡。如今景渊在帝都读大学,就剩景荣一个讨嫌的了。

“我知道。”景荣快速回房换了衣裳,洗漱完后在厨房拿了两个玉米面饼,还不忘跑到旁边仓库把黑虎――林场养的一只大黑背,给放了。

货车一路晃晃悠悠。那个老板在城北的高新区,等景父跟景荣到了的时候,都已经快八点了。

景父有些着急,停好货车后,拿着资料就风风火火直接爬楼梯上了五楼,景荣连忙跟在身后。这是一个居民楼改建的商用楼,一楼是火锅,二三楼是茶馆和咖啡厅,往上就是宾馆。开门的是个中年谢顶男人,景荣带着憨厚的笑容跟在景父身后,听到景父叫对方‘张老板’的时候,景荣的心紧了一下,连忙‘不懂事’地跟了进去。

景荣装作不谙世事的模样,接过张老板递过来的一个苹果站在窗边啃着,一边佯作好奇地打量周围,但耳朵却细细听着景父跟那个张老板的谈话。几分钟后景荣就明白,这个张老板是才跟景父牵上线没多久,还吊着景父,今天是要看景父拉来的木材的情况的。

“你看我这临时落脚的地方也没个宽敞的,这样,你把车开到旁边的那个租赁站去,咱们上那去验货,好吧?”张老板热情地说道,看来对景父拿来的资料上的数据很满意。

“行,那我先去开车。”景父见生意有希望,连忙答应着。

景荣适时听到景父的招呼,跟张老板笑着说几句客气话,然后又跟景父把车开到宾馆楼旁边的一个小建材租赁站去。

这个建材租赁站是个民居改造成的,住人的地方只有一幢几十平的两层小楼,其他的地方都平成了院子,一边还支着一排遮雨棚,里面分门别类放着不同长度的钢管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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