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街在江城城东,下车进去就是弯弯绕绕的羊肠小巷,石板路、砖瓦墙、藤编蒲团、木摇椅,小桌摆着的青瓷碗茶馆。这里看着破旧,却充满了生活气息,石板路上沉淀着时间的积絮,一脚踩下去,就能扬起大片的历史画面。

“我都不知道江城有这个地方。”印漓很是诧异,红星街他来过,不过都是在前面街道上的店铺买东西。往里走的这片老街区,他根本没有踏足过。

“喜欢?”景荣凭着上一世翻新后的地图,指了个方向:“那边有卖手工点心的。绿豆酥是首选,还有姜糖、猫耳朵、麻花和龙须酥。大概吧。”

“真的?”印漓眼睛都亮了,不过还算记得他们来的目的:“安老师他们在哪儿?咱快去快回啊。”

景荣失笑,揉了一把印漓软软的头发,带着人走进了一个巷口,停在了一幢大宅院跟前。

宅院的大门敞开着,不过门前还立着一个石屏,上面镌刻了龙凤呈祥,如意和祥云环绕着一个福字。石屏前面放着一个大石缸,缸边沿爬着斑驳的鲜绿青苔,几株荷花迎风而立。

绕过石屏,一眼就能看到院子葡萄架下,安文轩和一个白发老人对面而坐,老人背对他们看不见脸,安文轩发现他们,露出一个笑容,对老人说了句话,老人便转过头来。

好吧,不是老人。

虽然头发皆白,但那是个跟安文轩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男人模样周正,比安文轩有男人味,但是神情却很冷清,景荣竟然从那双眼中看出了一点懵懂来……如果不是心智有缺,景荣想,那这位大概就是有着比张新元还粗、还直的神经。

印漓也吓了跳,但很快反应过来。两人上前打了招呼,得知白发男人叫王峰。

王峰人如其名,凛然正气。他手指一把上印漓的脉门,整个人的气氛都不一样了。景荣心中一凛,看了安文轩一眼,结果就见安文轩笑着对他无声比嘴型:我说过他很厉害。

景荣:“……”安文轩绝对喜欢王峰。

牛头不对马嘴的结论,但从安文轩的笑容和眼神中,景荣笃定。

望闻问切,王峰做得很仔细,也看得出来他对印漓的情况很感兴趣。不过在他拿出针要试印漓的疼痛忍耐度的时候,被景荣制止了。

“王叔,他真的很不耐疼,您看有没有办法先给他调理一下,别一上来就……折腾他。”

王峰闻言皱眉,似乎不满景荣的说辞:“我没折腾他。”

景荣:“……是我口误。王叔,您想个不疼的法子吧。我看不得他疼。”

王峰指了指门口:“那你门外等?”

景荣:“……”这位神经是真粗呢,还是跟安文轩一样扮猪吃老虎呢?

安文轩依旧抿着嘴笑,然后转头问印漓:“你要试吗?”

印漓点点头,随后安抚地拍拍景荣的手臂:“我没事,长痛不如短痛啊,要有的治,疼一下算什么。”

景荣妥协,在一旁看着。

王峰取出了一套银针,细细的一根根排了三排。从印漓的手腕开始,慢慢加针。

景荣一直看着印漓的表情,等到印漓咬着牙面色苍白冒冷汗的时候,景荣再次制止了王峰。而这一次,王峰在景荣伸手过来之前,已经停下了。

王峰一边收针,一边说道:“平常人,大概能扎到这个位置。”

王峰比了一下肩膀往下一掌的距离,而印漓的针才到小臂过半。

王峰收好了针,又拿出一个瓷瓶装着的药膏,递给印漓:“镇痛。”

“谢谢。”景荣先接过来,取了药膏在指头,给印漓手臂细细擦了一遍。

收拾好后,王峰给出了结论:“这种体质我见过,但没他这么严重。一般是在婴幼儿时期动过手术,会留下这个后遗症,而且几率很小。不仅身体上的,精神上的压迫或者心情的好坏,也影响一个人的承痛能力。他这样的情况,我暂时没有办法。”

“手术?”景荣虽然失望,但这个关键却更让他关注。景荣转头看印漓:“你小时候动过手术?”

“没有。”印漓摇摇头,然后突然又记起什么,说道:“我小时候好像摔过一跤,在肚子那里留了个疤。不过我不记得了。”

“给我看看。”王峰出声道。

印漓走过去,撩起衣裳下摆,露出腹部。在他右边胯骨的位置,有一道一指长的白色疤痕,微微凸出来,有一点褶子。

王峰皱眉,示意印漓可以放下衣裳后,又抬头问印漓:“摔的?”

“嗯。”印漓点点头:“我不怎么记得,我奶奶说的。说我小时候太皮,爬树上掉下来,划破了道口子。”

王峰闻言点点头。一下又转过话题说道:“我现在没办法让你的疼痛感觉恢复正常,但是我可以给你开一副药膳方子。你血虚,小时候应该营养不良,毁了身体底子。不过现在还可以调理过来。”

印漓点点头,并没多大感觉,他知道自己营养不良――从头发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健康状况。印漓小时候的照片,那头发就跟一头秋天的枯草似的。

王峰开方子是用钢笔在竖排信笺纸上写的,字很好看,不疾不徐,看着就让人静心。

这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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