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宿的地方,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草草吃过剧组提供的晚餐,华阳便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按照现在的拍摄进度,她肯定还得吊上好几天威亚,磨破淤血的伤处得上药,再简单洗漱收拾一下就得睡觉了,否则第二天精力不足,不仅会耽误拍摄,还容易出事故。

华阳在这一行干了好几年,已经很有经验了。

然而,打开房门,她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原本放在床边的行李箱不仅被拖到了房间的过道里,还被撬开了锁,里面原本收纳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充电线之类都被翻得乱七八糟。

整个箱子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出现在她面前,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华阳抬腿从行李箱上跨过去,穿过过道,走进房间,就看见和自己同屋的另一个姑娘正悠闲自得地敷着面膜,玩着手机,似乎完没有注意她回来。

华阳没记住这姑娘的名字,她一直觉得剧组安排她住哪个房间就住哪个房间,室友是谁并不重要,反正最多相处几个月就分道扬镳,时间短的,甚至只有几天而已。

不是每个演员的戏份都那么多的,剧组还管住宿的,已经算是比较重要的龙套了。

就比如现在这个正眼都不给她一个的姑娘,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饰演的应该是剧里师姐的一个小跟班,勉强算是有名有姓的那种。

这种角色要是演得不行,后期剪辑随便剪几个画面保证情节完整就行。

要是演得好,也不是没有出彩的可能,甚至临时加戏也不是没有先例。

对于刚刚出道的小姑娘来说,已经是不错的资源了。

显然,小姑娘本身也是这样想的。

因此平白生出了莫名的底气,觉得自己也算是个角儿了。

所以对于剧组将自己安排和一个连演员都算不上的武替同屋,心里就不满了起来。

如果这武替老实听话,她也不是不能压下不满,端起谦虚好学的小花人设,可偏偏这武替往自己旁边一站,就生生将自己从花衬成了杂草!

这叫她还怎么忍?

华阳不用揭开她的面膜,就能看出她那曲折的心路历程。

前两天这姑娘看着她的眼神就已经十分不善,今天这姑娘没有戏份,可以单独留在住处休息,她就已经提高警惕,出门前就将自己的私人物品都锁进了行李箱里。

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一脸无辜的小姑娘竟然这么执着,费尽心思地撬锁都要给她找麻烦。

华阳就这样站在她的床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对方,眼中的寒意犹如实质。

小姑娘到底还没修炼到不为外物所动的境界,很快就觉得裸露在外的半截胳膊寒毛竖起。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像打鼓一样。

她不由恼羞成怒,剧组里不知有多少人都想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给她使过绊子的人也不知凡几,怎么轮到自己就怂了呢?

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放下手机,一把扯掉脸上的面膜,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怒视着华阳,恶狠狠地说道:“你看我干什么!”

“我的箱子,你动了?”华阳冷冷地看着她,语气中不带一点感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诬陷我偷你东西?就你那几件地摊货也值得偷?!”小姑娘尖声叫着,对于乱翻别人东西这件事,似乎丝毫不以为意,“我就是想借你的吹风机用一下,都不行吗!谁知道你这么小气,一堆破烂还要锁上!”

华阳双手抱胸,嗤笑一声,“知道锁了,还撬?”

她眼里的嘲讽彻底激怒了小姑娘,“我着急用!不能撬吗!谁让你对我跟防贼似的!你要是不上锁,我会去撬锁吗!就没见过你这么斤斤计较的人!”

华阳“呵”的一声,笑了。

她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啊!

她不想与这种没脑子的白痴废话,这白痴歇了一天,有的是力气,自己可是在山里累得不行,要算账也不是非得今天。

华阳伸手就将小姑娘床边还插在插座上的电吹风拔了下来,随手扔到了自己的床上。

甩起的电线差点打到小姑娘的脸上,惊得她顿时又尖叫起来,“我的脸!你神经病啊!你想毁我的容吗!狐狸精!也不撒泡尿照照!我毁容了,你也上不了位!”

华阳看她的眼神,就跟看白痴一模一样,“我有镜子,白痴才撒尿。”

小姑娘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华阳这话的意思,气得七窍生烟,跳下床就准备和这个装腔作势的狐狸精好好掰扯掰扯。

却不料华阳的心情也更糟了。

因为她拖过自己的行李箱,翻找了一遍后,竟然没有找到自己特意带上的伤药。

“你竟敢骂我白……”

小姑娘冲到她面前破口大骂,话没说完,就见华阳“砰”的一声重重合上了箱子,猛地站起来。

华阳身材高挑,小姑娘却是娇小的体型,将近十公分的身高差,让华阳看起来分外有压迫感。

“你还拿了我的伤药?”

撬锁,强“借”,她都可以暂时不计较。但是动了她的伤药,这件事她就不可能轻轻放过了。

说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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