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与明雪的诸多欢喜忧愁,明月然不知。

于她而言,说了自己该说的话,给予了一位长姐应有的关心建议,这便是部了,至于妹妹们是否听取,已不是她能管的事。

翌日,请安过后,江家大夫人王氏携明月到了正院。

明月知道,这是要说闺学之事了。

果然,江大夫人落座后,便开口道:“家中三年孝期已过,也是时候重设闺学了。你且说说,想选哪些课程?”

不待明月回答,江大夫人又紧接说着:“你若仍选书画,课程便与往日一致罢。”

明月恍惚间想到,上一次听到母亲这一番话时,她心中充满愤懑,责怪母亲太过强势冷漠,表面由她们自己选择,却用各种理由间接干预。

那时的她,只因无法反抗,才不得不沉默着接受。

如今故事重演,同样的情景,面对同样端肃的面容、不容置疑的语气,她却有了截然不同的感觉。

明月立于江大夫人身旁,嘴角噙着一抹笑容,语气亲昵:“母亲,女儿书画已有所成,平日里练练就是,不想继续在闺学里学这些了。况且,两位夫子恐怕也没什么可教给女儿的了。”

江大夫人见着女儿笑靥如花的脸庞,心中一软,一派威严险些要端持不住。可女儿明显有异,痴爱书画多年的人,岂会轻易放弃?

她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淡淡问道:“依你之意,接下来选哪些课程?”

明月嫣然一笑:“史学与医经便可。”

江大夫人目露诧异:“为何要选这两门?”

明月见母亲仅是诧异,而无不悦,笑意越发深了一分。

她选这两门课,自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时下名门贵女们虽以学习琴棋书画为主,可也有不少世家大族会令族中闺秀通读史书。

母亲娘家琅琊王氏便是其中之典范。

明月微微低头,掩去一半神色,轻声说道:“女儿昔年曾与大表姐有过交谈,大表姐虽是女儿身,却胸有丘壑,才智卓绝,女儿瞧着,十分敬仰。听说外祖族中,诸位表姐妹们均通读史书——”

江大夫人缓缓颔首,颜卿那丫头,的确才貌出众,少有人及,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可惜了——

江大夫人心中一声轻叹,看向明月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女儿家,多读些史书也并无不可,你想学便学罢,我会写信托你外祖母送一位夫子来京城。”

教授史学的女夫子可不好寻,只有似琅琊王氏这等大族,传承多年,族中亲自培养了不少稀罕人才,才不缺这些。

明月眉眼绽开:“多谢母亲!”

江大夫人语调一变:“不过,你为何还要学习医经?”

明月又将说与明珠的那套言辞拿了出来:“前日里病将一场,怏怏许久方才见好,女儿便想,若是自己懂些药理,兴许不会犯了那么多忌讳,好的能快些,也免得多受了那许多罪。再者,若是能学些药膳,调理调理身子,那便再好不过了。”

这些完可以交给下人,一介大家闺秀,着实没必要亲自学习这些。

明月知道这些理由不足以使母亲信服,她甚至已经想好了下一段说辞,可出乎意料,母亲竟直接应了她。

“教授医经的夫子,连你外祖家也没有,恐怕需得花上一段时日寻找了。”

明月压下心中的意外,面上笑道:“劳母亲费心了,女儿不急。”

江大夫人微微笑着看向明月,她之所以如此轻易的应了女儿,自也有她的思量。

明月即将及笄,待日后出阁,许会面对不少内宅阴私,江府还算清净,可旁人府中的那些魑魅魍魉可不少。习些医经,也好多一分自保之力。

似是想到什么,江大夫人眼神暗了暗。

……

须臾几日晃过,这日清晨,老夫人的荣寿堂中一片和乐。

在众人请安之后,江大夫人与老夫人说起了重设闺学一事。

老夫人含笑点头,看向下方的三位姑娘:“你们可有想好选哪些课程?”

明月上前一步,率先答道:“回祖母的话,孙女欲选史学与医经。”

“哦?”老夫人看了江大夫人一眼,只以为是自己的儿媳令孙女选了这些,毕竟儿媳出身于琅琊王氏,闺阁之时也曾读过史书。

不仅如此,老爷子当年看中琅琊王氏之女,便是因为王氏女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

眼下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老夫人慈爱的对明月笑着:“久学诗画,也是该看看其他的了。”

明月微笑颔首:“祖母说的是。”

见孙女并无不情愿之意,老夫人放了心,随即又看向另外两个孙女。

面对三姑娘明珠与五姑娘明雪,老夫人虽仍然眼角含笑,却少了丝亲近。

“你们呢?可有想好?”

本该三姑娘明珠先与老夫人回话,可她却不知在想些什么,迟迟不言,明雪偷偷瞧了她好几回,正犹豫着自己此时是否应越过三姐时,明珠动了。

她行至明月身旁稍后的位置,低垂着眼帘,轻声说道:“回老夫人的话,孙女仍与往日相同。”

说完,她低着头,眼睛余角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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