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对证,所有的罪责被青杏带走,昭蕙,只是一问三不知,凭空受嘉太太一番奚落,花羞落了个哑巴吃黄连。

这样的气氛也不适于久留,花羞简单告辞就出了暖香阁,外面大雨如注,杜鹃、青鸾同时把伞举给花羞,却被一阵风掀翻掉落水中,两个婢女去追伞,啪嗒啪嗒脚下水花飞溅,瞬间周身湿透,狼狈不堪。

而花羞,兀自与雨中伫立,冷由外而内浸入身体,想起最近发生的诸多事,自己从未有害人之心,为何屡次被别人害,老天……

“哎呦我的老天,这是练的哪门子功夫,好端端的淋雨。”

没等叩问出口,隔着雨幕传来昭君的喊,她远远看见花羞忙飞奔而来,奋力把伞挡在花羞头上,终究还是练家子,虽是女儿,虽然功夫实属三脚猫,也还是比一般女子力气大些,一手撑伞一手揽着花羞,急匆匆回了她的明月楼。

甫一进屋,昭君就急三火四的喊婢女拿自己的衣服给花羞更换,她自己就抱了床被子裹住瑟瑟发抖的花羞。

“我听说你来了,紧着去看你,这样的天为何不多留一会子,说,是不是母亲把你赶出来?”

昭君用自己的衣袖擦着花羞脸上的雨水,边问。

花羞木然的看着她,不答亦不动。

昭君腾的就火了:“我平素尊她是母亲,一贯的装聋作哑,早忍受不了,所以,我决定离家北上。”

这回,花羞眼珠转了转。

昭君晓得她有疑问,想说什么,忽而面上飞起两朵云霞,咬着嘴唇害羞不语。

花羞当然明白,无力的笑:“六姑娘想追随心上人去了。”

啪!昭君在她后背猛拍一下:“惯会取笑人。”

花羞身子一抖,剧烈咳嗽起来。昭君急忙抚摸她的后心,“再不许笑我,我可拿你当知己。”

花羞懒懒的靠着她,懒懒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呃?昭君搞不清她这好没来由的话。

而花羞言下之意是。从此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从梧桐里到长荣大街,想害自己的人何其多也。

外面风大雨狂,从明月楼的露台望出去,满天满地都是水。忽而横斜忽而倾落,乱糟糟一片辨不清其他,楼前那株木棉隐约可见,摇来摆去似要摧折,露台上雨水成河,隔着露台与内室的槅扇已经被雨水打湿,湿冷的气息扑进来。

花羞同昭君瑟缩在被子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花羞亦是有意无意的问起了青杏:“听说,昨晚三姐姐的婢女青杏投井自尽。可是真?”

昭君手里把玩着鬓边垂落的一缕头发,叹气道:“真晦气,从此那口井再也不能汲水用,只不过偷了三姐一支金步摇,还回去便罢,一条命难道抵不过一支金步摇?”

莫须有的罪名罢了。

花羞的笑宛若初冬的冰霜冷厉,眼眸更仿佛深秋的古潭,分明清凌凌却望不见底,手使劲揉搓被子,恨从牙齿间升起。根本不用查明,青杏是婢女,更与自己素无瓜葛,她行刺必然是昭蕙指使。问都不用问,昭蕙不过是怨怼自己没有在时无声面前替她求嫁。

而青杏投井,是最好不过的一个覆盖真相的法子,朱门大户,谁家没有几个不明不白死去的丫头,民不举官不究。命如草芥。

花羞从来只知道昭蕙性格偏执,却不想她还如此暴虐,幸好时无声没有娶了她,否则家宅不宁。

“阿嚏!”不知是杜鹃还是青鸾,打了个喷嚏惊醒了浮想联翩的花羞,昭君那厢自顾自的说着,花羞入耳甚少。

所谓骤雨,即是来势迅猛去时迅疾,一个时辰过后,雨歇,蝉声匝地而起,日光投在槅扇上,小丫鬟拉开门窗,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花羞向昭君告辞准备回府,离开明月楼出西园,巧的很,却在西园通往正宅的通道上遇见了昭蕙。

彼此一照面,皆愣了愣,花羞完没有昭蕙恢复的快,她已经奔来拉住花羞的手,一副歉疚的表情道:“对不住表妹,我那婢女青杏谁借了她天大的胆子,竟然敢行刺表妹。”

花羞一瞬间惊呆,她怎么,不打自招?

昭蕙复道:“都是怨我。”

花羞再次惊呆,难道她,想承认?

昭蕙继续道:“那日表妹来,母亲问起有关我与时大人的婚事,表妹说并无去提亲,我回来如意居人就恹恹的,青杏问,我就如实讲了,谁知她愤愤的,说表妹根本没有想我嫁给时大人,是以才不会去提亲,当时我还训斥了她,不料她竟然为了替我出气去行刺表妹,回来还向我邀功,这个贱婢胆子恁大,被我骂了一顿,你瞧瞧,她竟然想不开投了井。”

昭蕙这番话让花羞蓦然想起施耘山,两个人真是殊途同归,一样大胆的说了实情,一样都把自己摘了干净。

昭蕙双手把一条帕子绞来绞去,还在絮叨:“刚刚我把房里的丫鬟婆子逐个训斥了一顿,真怕表妹你仍旧没有去时大人那里提亲,指不定哪个吃了豹子胆的又去行刺你,都是我平素太放任她们。”

言辞上,这是好心,语气上,含着怨毒。

花羞看她嘴角勾起一抹轻烟般的笑,分明是言辞恳切,这笑就格格不入,不过是在提醒,你柏花羞若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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