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佩韦历来起床比奕和早些,这天人体生物钟还没清醒,先被身边悉悉索索的动静吵醒了。

——他原本睡着就警醒,这些天更是梦中都睁着一只眼睛。身边的奕和才刚刚翻身,他就睁开了眼,恰好看见奕和蹑手蹑脚提着鞋子往外走。那做贼似的身影,看着就……好可爱。

“这么早做什么去?”谢佩韦先出声询问,以免惊吓到奕和,随后将光线柔和的床灯打开。

这时候太早了,天都还没亮。

“我去做早饭啊。”奕和压低了声音,还未大亮的黎明,大别墅里静悄悄的,“爸爸妈妈年纪不是大了么?老人家都起得早。我打听好了,爸爸六点半出门遛弯,妈妈六点就起床做早操了……”

谢佩韦简直给他逗笑了:“那你起来干什么?陪老太太做早操,还是陪老头儿遛弯?”

“我给爸妈做早饭。”奕和又说了一遍。

“家里有保姆。行了,小和,这都什么年代了,咱在家里不用那么小媳妇。”谢佩韦掀开薄被一角,温软的床褥上还带着褶皱,“快回来,还能睡一个小时。”

奕和墩墩跑回来,一溜烟钻进被窝,伸手搂住谢佩韦脖子:“我知道。我今天早点起床,装个样子么。爸爸妈妈不会让我天天起床做饭的。待会儿他们发了话,我以后就光明正大睡懒觉,他们心里也舒坦……就一天的事儿,大家心里都开心。”

谢佩韦被他这点不入流的小心机逗得乐不可支,低声笑道:“那万一他们不发话叫你休息呢?”

“那不可能。”奕和蹭了蹭他的下巴,“先生会救我的。”

谢佩韦又忍不住笑。怀里温热一片,忍不住再三亲吻,奕和气喘吁吁:“我要来不及了,再晚一点可就失策了。我走了。”

谢佩韦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奕和脸颊瞬间就红了。

“小和,我再说一遍,你没有必要做这件事。虚以委蛇也不必要。”谢佩韦说。

“反正都醒了呀。我装装样子,妈妈会给我发红包的。”奕和突然抬头亲了他一下,趁着谢佩韦心软,一翻身就爬了起来,蹬上鞋子跑进浴室里,冲了个战斗澡,一阵风似地刮出了卧室。

谢佩韦侧头看了床头时钟一眼,得,也别睡了,去健身房吧。

老头儿老太太都是六点半下楼。老爷子要去遛弯,老太太则是做完早操,下楼呼吸新鲜空气,顺便看看保姆准备早餐。这天老太太先一步下楼,隔着两个房间就闻见了炒肉臊子的香味。她才想起幺儿和幺儿媳妇住回了家里——大早晨的要吃杂酱面,肯定是幺儿昨晚吩咐厨房了。

她散着步走近厨房,隔着老远就吩咐:“老秦,小和胃口清淡,早晨弄点蔬……”

一句话没说完,发现奕和打着围裙,在灶台前炒杂酱。她愣了一下。

早前是听说这小伙子勤快,把幺儿伺候得很好,这不是都结婚好几年了么?念泽都上幼儿园了,家里都是生活助理在做饭。怎么又上灶了?

奕和熟练地把炒好的杂酱装盘,锅就放在池子里,马上有厨下保姆帮着清洗。

他解了围裙过来打招呼:“妈妈早上好。早饭差不多了,您现在吃,还是等爸爸散步回来一起吃?”

“家里有保姆做饭,你不用这么早起来。”老太太马上反应过来,儿媳妇是故意来做规矩了。

甭管奕和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肯这么早爬起来亲自做早饭,有这么个孝顺的姿态,老太太就很高兴了。谢家这样的门第,真不缺服务人员,哪里就需要儿媳妇亲自来下厨?

谢佩韦怼她的话还言犹在耳呢,这辈子只有儿子的福分,哪儿来儿媳妇的福?

想到这里,老太太还有点心虚,低头看了手表一眼:“这时候还早,要不你再上去睡一会儿。”待会儿幺儿看见他老婆在厨房“做苦力”,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声讨“封建婆婆”了,遭不住!

奕和特别小媳妇地说:“再过一会儿先生要吃早饭了,我给他把豆浆磨好。”

这是秀了个恩爱吧?不是,儿子支使儿媳妇叫“秀恩爱”,儿媳妇给我们老两口做个早饭,就是“封建压迫”了?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大清早吃了一嘴狗粮的老太太困惑着转身。

背后奕和还问她:“妈妈,您是待会儿一起吃呢?”

“哎,哎。一起吃。”老太太决定还是去喝个茶,再去花园里呼吸新鲜空气。

谢佩韦从健身房出来,洗过澡换好衣服,到餐厅坐下时,老爷子遛弯回来了,跟老太太一起坐在餐桌上,享受着儿媳妇准备的早餐。

老爷子对奕和原本有几分不满,主要在于谢佩韦太过于维护奕和,让老爷子觉得自己身为大家长的尊严受到了伤害——但,不满归不满,老爷子心里记小账,不至于当面发难。上回奕和敬茶,老爷子就舒坦了些,今天吃到了奕和大清早爬起来准备的早饭,老爷子心里就更舒坦了。

谢佩韦对此心知肚明。

事实上,老爷子是否对奕和不满,谢佩韦从来就不在乎。

老婆是我的,我满意就行了,你满不满意谁在乎?还想扒灰啊?

说到底,谢佩韦对父母的戒心从不只针对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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