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这般,倾言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宋倾姿端着一杯咖啡,站在明静的落地窗前,微蹙着眉心,俯瞰着地上如同蚂蚁般蠕动的人群,心中忧虑。

对于肖宇,她也动用自己的关系查过。

五年前来到东海,初时有些痴傻,风餐露宿,备受欺凌,后来被当时刚刚开业的大运老板好心收留。五年过去,肖宇依旧是个顽劣不羁的小混混,可却不再痴傻,凭借一手修车功夫,也渐渐闯出名头。

可他依旧只是无根的浮萍。

即便有些能耐,又如何能与偌大的宋氏相抗衡?

想到这里,宋倾姿的眉头已深深的皱紧,突然有些后悔将肖宇牵扯到这恐怖浑浊的漩涡之中。

宋倾姿幽幽一叹,心头无比茫然。

恰在此时,一道悠然慵懒的声音缓缓飘到她的耳中。

“就凭那货,不会善罢甘休又如何,来多少小爷灭多少!”

听着肖宇依旧狷狂轻蔑的语气,宋倾姿心头莫名涌起一股怒意,冷冷回眸,盯着将二郎腿翘到桌上的肖宇,无比严肃的开口。

“肖宇!宋倾言能够无声无息的将骋风蛀空,他背后的能量你真的不懂么?”

肖宇在那略显歇斯底里的怒吼中捕捉到一丝隐约的恐惧,唇角微微一掀,仰躺的他懒懒的抬眸,看着倾身向前逼视着自己的宋倾姿,眸光一亮。

他将手上厚厚的文件放下,伸手轻轻一抬宋倾姿尖尖的下巴,神情玩味。

“老板,你似乎有点儿怕你那亲爱的弟弟呀,这样可不好。”

随着肖宇轻佻的声音,那双清澈冷峻的星眸渐渐火热,深邃里的一抹促狭,让宋倾姿的心不由一跳,她俏脸一红,挣扎着起身。

可就在她羞怒交加想要开口的时候,肖宇突然将腿从桌上放下坐起身来,随手将桌上的一份文件甩到宋倾姿面前,声音重又冰冷平静下来。

“这份名单上我做了标记的人,开了。”

宋倾姿听着那不容置喙的语气,美眸里飞快的掠过一丝不悦,可她还是拿起文件,下意识的翻阅起来,目光一扫,那双柳眉便深深皱紧。

“这不可能!”

宋倾姿将文件夹往桌上重重一甩,眸中再次渲染满了怒气!

虽然只是草草一眼看过,可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色标注看得宋倾姿有些触目惊心,而那些红色里的名字,无一不是集团各层次的实权管理人员,若是一口气将这些人部辞退,偌大的骋风集团必将在短短一日内陷入彻底的瘫痪状态!

这简直就是自毁根基的愚蠢行径!

宋倾姿冷冷的盯着好整以暇的肖宇,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那被死死压制的怒意似已将至极限。

而肖宇似乎早有预料,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梢,双手在桌上轻轻交叠,声音平静而漠然。

“虽然我不懂集团运作,那从这些粉饰得毫无瑕疵的账面上来看,这些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不干净,或者说他们有意无意间,都成为了宋倾言的一道助力,也是绞刑架下垫的一块块砖。”

“垫的越多,你死得越惨!”

说着,肖宇的声音微微一顿,而后他起身凑到宋倾姿耳畔,冷冷断言。

那声音如同恶魔之音,冷峭中带着浓烈的蛊惑意味。

宋倾姿紧皱着眉头坐在椅中,握着文件的手,指尖微微泛白。

“即便如此,那也不可能部开除。”

不知两人在沉默无声中对峙了多久,宋倾姿才开口,只是那简单的一句话,似乎已用尽了她身的力气。

可在心底,她已经承认了肖宇的说法。

在公司的运作和管理上她要比肖宇强太多,肖宇一眼就能看出的问题,宋倾姿又怎会不知晓,只是她心中始终抱着满满的善良,她相信人总是知恩图报的。

可看着那一个个被她亲手培养、挖掘、提拔起来的名字,被那刺眼的红色覆盖,宋倾姿瞬间有些无措与无助。

肖宇低眸看着面色苍白、神情颓丧的宋倾姿,莫名有些心疼,幽幽叹息一声,他俯身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宋倾姿柔美的脸庞,声音魅惑而温柔。

“当虚假的美好被戳穿,人总是会落寞失望,可一时伤心总比被打落悬崖万劫不复要强太多。女人,勇敢起来,有些事情,我不擅长,还需要你自己去做。而我,将为你斩尽前路的所有阻碍!”

那声音化作一道暖流柔软了宋倾姿萧索的内心,那双微仰的眼眸一点点发亮,闪烁的晶莹里,透射出愈发坚毅的光芒。

白日里的酒吧,褪去了夜色笼罩下的迷乱而放肆,颓靡的气氛里透露着慵懒。

那英俊潇洒的少爷在幽暗的光线里轻轻的晃动着酒杯,摇晃的酒液折射着血色般的猩红,薄薄的唇轻抿,幽光里,映出他诡谲嗜血的笑意。

“雷老大,看来你的手下并不像你所说的那般可靠。”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酒吧里回荡,其间毫不掩饰的戏谑讽刺让黑暗中矗立的壮汉怒目圆睁。

唯有大马金刀坐在长桌对面的雷暴面沉入水,冷冷的注视着玩世不恭的青年,嘴角一扯。

“宋公子见笑了。林子大了,总会有几只反骨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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