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到家的时候有些意外。

平日里亮如白昼的客厅此时黑暗一片,而原本该坐在客厅笑意盈盈问他“晚上吃什么”的人也不见影子。

偌大的房子空空荡荡,没有光,亦没有声音。

这种以前让他感到心安的寂静,在此时却让他无端有几分心慌。

即便他说不出原因。

不是不知道,只是说不出。

他寻遍了一层每一个房间:客厅,餐厅,厨房,卫生间,衣帽间,书房……每到一个屋子便开一盏灯,灯光温暖如初,而他要找的人仍不在。

“初初?”他试探性地叫她。

没有回应。

一贯冷静自持的青年这才想起了什么,跑去玄关处看了看鞋柜,发现女生的凉鞋还在,而毛绒拖鞋却没有。

前几天初初不知为何,突然嫌弃起脚上的拖鞋,又不乐意穿室内袜,吃饭的时候啃着生菜和胡萝卜向他抱怨起自己出门的不方便,比如戴着墨镜去买拖鞋怎么就觉得自己满身傻气。

她啃起胡萝卜像个兔子,咔嚓咔嚓的,鼓着嘴的模样尤其可爱,偶尔还会冒出几句蛇精病一样的话语,比如:“胡萝卜!鸡肉味!嘎嘣脆!”

=_=

适逢顾泽去香江拜访一位导演,停留的时间不长,当天回程时飞机晚点,他在机场候机厅里等得百无聊赖,索性压下帽子逛起了机场免税店。

诚然,这样的体验对于从来不逛街的顾泽来说委实新鲜,而他也终于体会了一把“戴着墨镜买东西的傻气”。

事实上,花费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他的想像。

故而当顾泽出现在在vip候机厅的时候,Mak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即将爆炸的炸弹,终于在倒数计时十秒内被成功拆除,他面对一脸淡定的男生,怒道:“舱门马上就要关闭了!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劝住地勤不要把你的名字在机场说出来!?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要不然我不保证让你体会一下助理的逆袭……”

顾泽:“抱歉。”

Mak还要说什么,余光却注意到他手里的购物袋,原本愤怒的表情立刻变得难以置信:“MyGod!你竟然去购物了?你买了什么?”

不怪他惊讶,在Mak眼里,顾泽完是娱乐圈里一朵奇葩。

除了拍戏和上通告的时候,这个年轻人过得像个世外隐居的武林高手,不是看书就是锻炼,至于购物?那是什么鬼?

不过顾泽显然并不想多谈,只说:“舱门不是要关闭了吗?”

Mak反应过来,抱头大叫:“登机!!”

回到首都,顾泽把袋子给了初初,语气平淡:“林姐在香江买了一双拖鞋,尺码错了,你看看你要吗?”

穷鬼初初丝毫没有[拿别人不要的东西很掉价]这样的感受,打开盒子后,几乎是在一秒内就被兔子绒毛拖鞋征服了:“要要要要要!!”

顾泽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喜欢就好。”

回头却听到迫不及待穿上拖鞋的女生还在小声嘀咕:“话说拖鞋也会买错尺码?我以为拖鞋都是均码啊……”

她穿起来刚刚好,脚陷在绒毛里,温暖舒适,鞋前端是萌萌的兔子脑袋,耳朵是火红的,可爱至极。

此时这双拖鞋不在玄关,顾泽断定初初人在屋内,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这才发现衣服有些紧,拽了拽领带,松开西服的扣子,推开楼梯间的门,直接上了二层。

二层也是一片漆黑,女生的房间里亦是没有动静,顾泽推开房门。

阳台的门半开着,窗帘被夜风吹起,银色月光自缝隙中洒在床面上,光影交错,平铺的被子上没有凹陷的痕迹。

没有人。

他又无端烦躁起来。

正打算退出房间,却无意瞥见床脚边有一只眼熟的兔子。

圆嘟嘟的脸,火红的长耳朵。

顾泽绕到床后,看到床边的圆毯上躺着一个人。与其说是躺着,确切地说是她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瑟瑟地窝在了那个角落。

初初本来就不胖,这一阵一直在锻炼跳舞节食,显得更瘦了些,锁骨分明,整个人只有小小的一只。

她的脸被凌乱的长发遮住,看不见表情。

周围寂静无声。

顾泽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初初睡得迷迷糊糊,梦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

福利院的暖气一向是不大好的,尽管相比于夏天的空调能敬业些,但仍是时灵时不灵,经常到了后半夜就任性地罢工。

初初一向怕冷,睡觉又不老实,故而时常在半夜被冻醒,醒来便发现自己与被子距离甚远,幸福指数极低。

所幸睡眠质量一贯极好,经历多了也能拽过被子继续淡定地睡过去。

梦里,又是一个被冻醒的夜晚,她在朦胧间拽被子,却发现怎么也拽不动。

“谁压着我的被子……”她咕哝了一句,加大了力气。

最终被子输给了女汉子,她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感觉暖和多了。

正准备继续与周公约会,窗外突然出现了光亮,她眨眨眼,只见一团蓝色的雾气飘进来,环绕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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