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两天,终于到了。玉和首先一把将身前意欲起身的人按住,道:“臻臻你还怀着身子呢,就不用出去了,想必祖父祖母会理解你的。”开玩笑,她祖父母都那么大年纪了,乍然看见成了孙媳妇的太子殿下还不得吓死!

整整衣衫,到了府门前,玉和她爹她娘她两位兄长都已经到了,一干下人也规规矩矩站在门前,要等的人却还不见影子。

“就快了,你二叔他们是到了城门口才叫人回来禀报的。”玉和她娘微蹙着眉,宽大袖摆遮掩之下纤纤玉指不停扯着束得过紧的腰带,对这一身繁复规矩的装束很不满意,这样的衣裳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了。

玉和她娘和她祖母不和,同这天下很多婆媳一般,这是玉和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的事,在御林山上收到的家书里她娘也不止一次抱怨过她祖母隔那么远还要膈应她。

玉和她娘是江湖女子,很不得书香世家出身的婆婆的喜欢,在与玉和她爹的情路上吃了不少苦头。

“你娘我想动手,那老太婆却偏要动口!”玉和她娘是这样说的,“我上辈子一定是借了她银子没还这辈子才成了她儿媳妇儿!”

玉和一直深信不疑,若非这中间有她爹在,她娘和她祖母现在有一个已经腐烂在黄土地里了。

当年她长兄还没有出世的时候,婆媳两人斗得简直不要太欢乐,喝口茶能喝出砒霜来,去茅厕出个恭能莫名其妙掉茅坑里,出门散散步都能遇到杀手……

不过据说这其中许多都被她爹受了,要老娘又要媳妇儿的人,真惨。

她爹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就在玉和她娘的怨气濒临爆发,险些将腰带扯断的时候,两辆马车终于在众多侍卫的护送下慢悠悠行来。

玉和跟着迎上去。第一辆马车里首先出来的是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岁左右,同她爹生得有五分相像,只是身上并无她爹身上偶尔流露的潇洒肆意,反而处处透着温润,显然这是她二叔。

她二叔回身小心翼翼将马车上另一人人搀了下来,年逾古稀的老头子生有一把华丽的白胡子,应当是捋惯了的缘故,趁着浅浅的日光,玉和甚至能看见那白胡子上耀目的反光。

这便是她祖父了。

后面一辆马车上下来的是她的祖母,被一模样俏丽的少女搀着,杵着拐棍慢悠悠踱过来。生得富态的老妇人眼中精光内敛,目光如刀,十分准确地寻到了玉和她娘的位置,于是多年未见的婆媳之间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老太太刀子一样的目光的触及玉和时突然软作了一滩水,而后本来慢悠悠的步伐顿时快如雨点,老太太毫不犹豫推开搀扶着她的少女,毫不迟疑扔掉手里的拐杖,向着玉和急急冲来。

“啊,心肝儿!你受苦了!”这是玉和她祖母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老妇人头发花白,已是花甲之年,这一嗓子却吼得中气十足,估计能将整个普安城的房檐上的灰尘给震落下来。

玉和被老太太以狂风骤雨一样的速度抱进怀里一顿揉搓,玉和瞬间生出一种自己是一团面团的错觉。

“心肝儿啊!我的心肝儿!这些年苦了你了!也只有那个悍妇会有这样狠的心肠!竟然将我的心肝儿送到那要什么没什么的山上去!”

玉和嘴角抽搐不止,那狠心肠的悍妇说的是她娘吧?她要是附和的话会不会被打死?

“我的心肝儿啊,怎的长得这么瘦弱……”

老太太眼含热泪,玉和都不好意思再沉默了,“是孙儿让祖母忧心了。祖母舟车劳顿,先进府歇歇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府里走,进了敬贤堂,将老太太扶到座上,玉和恭顺的小模样惹得老太太笑容愈发慈爱。坐定后老太太就问了:“心肝儿啊,你那媳妇儿呢?怎么不见人?”言辞间略有不满。

玉和抬眸去看坐在祖母旁边的祖父及其下首的二叔,这两位在那些圣贤书里翻滚了不知道多少年,孝悌与规矩的观念早已深入骨髓,此时脸色并不比她祖母好多少。

玉和忙解释道:“他这几日身子有些不好,是以不便出来迎接长辈,望祖父祖母以及二叔见谅才是。”看来如何应对只能依靠自己的智慧了,知道真相的她爹她娘一个个不是看天就是看地,她二哥更是恨不得立马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完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偏偏她又不能直接将人叫出来,穿着女装怀着身孕的太子殿下给人的冲击力太大,她二叔或许还能扛住,两位老人就不一定了,届时她祖父可能会一刀子将她这“犯上”的孙儿给捅了也说不定。

“身子不好?”她祖母眉头立马就皱起来了,显然对这还未见面的病弱孙媳妇儿已经生了嫌弃之意。

“是这样的祖母,弟妹是有喜了!”玉籍笑容傻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要当爹了。

这话显然很管用,三位长辈脸色立即就缓和了,她祖父甚至对着她欣慰地捋了捋胡子,那慈爱的目光看得玉和心头毛毛的。

“那便罢了。”老太太道,“改日再带她过来,总得让祖母看看。不过这有身子的人总得注意些,千万不要大意地磕了碰了,吃食上也有许多讲究,不要一味地依着她,这事儿上你没有经验,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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