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采夜刚回到云剑门,就远远看到他门中无数弟子以叶离筝为首聚在一个大圆石桌旁边……一起玩泥巴。甚至连他一向严肃正经的大弟子青川都搅和在其中,更别说青崖青莺这几个一向调皮的徒弟了。

云采夜收起渡生剑,牵着烛渊的手走到他们身后,愣愣开口:“你们这是……”

青崖捏了个泥饼正准备朝青川嘴里塞去,陡然听到云采夜的声音,惊得大叫一声猛然回头,和他师尊面对面瞅了个正着。青崖喉结快速滑动了几下,抿抿唇讷讷道:“师、师尊,您回来了啊……”

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原本嘈乱的众人瞬间回头,同他一起望着云采夜的脸发呆。

青川最先回神,他尴尬地咳了两声,将自己满是褐土,甚至还捏着一团软泥的手藏到身后。其他弟子在看见大师兄的动作后也倏然回神,大气不敢喘地一起把手都藏到了身后。

“大师兄……”青莺往青川那边看了一眼,倒抽一口凉气,连忙小声地喊着他。

“叫什么叫?叫魂啊?”青川皱着眉,瞪了青莺一脸,没看到他都快尴尬得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了吗?还喊得那么大声,生怕师尊听不见啊?

青莺努努嘴巴,一字一顿小声地说道:“你、的、脸……”

青川不解,他的脸怎么了?

青崖听到青莺的话后,马上偷偷往旁边挪了几步,一张脸都快扭曲起来了。他刚刚趁大师兄不注意,蹭到他身边往他两边脸上抹了三道猫咪胡须。原想着待会儿就把它抹去,谁知道师尊忽然回来了。这事要被大师兄发现了,他还不得被揍死啊。

站在众人身后的叶离筝看到云采夜就马上转了个身,准备伺机逃跑。

叶离筝在心底暗喜:幸好着云剑门门中所有弟子部穿青衣啊,要是都像云采夜那样穿一身紫的话,他这满身绿还真没地躲了。

云采夜老早就看到叶离筝了,不过他没理他,只是慢慢向石桌走去。众弟子见此连忙纷纷往两侧移动,给青年腾出一条空旷的路。这一让,大家就看到了挨在云采夜腿边紧紧牵着云采夜左手的烛渊。

青川上前一步背手故作镇定地问道:“师尊,这是小师弟吗?”

云采夜闻言便往青川那边看去,这一看就发现他脸上那几道猫咪胡须。云采夜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牵着烛渊的手晃晃说道:“是的。烛渊,快和师兄师姐们问好。”

烛渊抬起头来看了云采夜一眼,然后又看看青川青莺,暗红的眼神划过几抹深色,抿着薄唇笑了起来:“师兄师姐好。”

青川青鸢等人虽然觉得小师弟长得有些奇怪,但总归没有以前那么丑了,讪笑着点点头算是互相问好过了。原本按照规矩来说,他们应该每人给烛渊送点小玩意,表示大家都是同门弟子了,以后要互相关爱。但他们现在手上是黑乎乎的泥巴,都背在身后不敢伸出来,更别说从锦囊袋里掏东西送小师弟做礼物了。

云采夜看着他们这幅拘谨的模样,有些想笑,但面上不显。

他又不是吃人的凶兽,有那么可怕吗?居然让他们紧张到连去尘诀都不会使了。

云采夜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严厉的师父,可为什么他的弟子都不敢与他亲近撒娇呢?他原本以为就算他把信物交给了叶离筝,但叶离筝毕竟是魔界的人,一个魔君来到云剑门,或多或少应该都会受到一些歧视。可他却没想到他门下的弟子们是如此信任他,竟然能够如常对待叶离筝,毫不怀疑他们的师尊为什么要让一个妖魔来仙门做事。

云采夜抬眸,环视一圈绕在石桌旁的弟子们,只见众人的脸和衣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些黑泥,可他们还努力装出一副“我没玩都是他们在玩”的模样,终于憋不住笑了。

他轻笑着走到桌前,松开了牵着烛渊的手,在桌上挖了一团泥巴开始捏了起来。

烛渊手拉了个空,有些不高兴,嘟着嘴巴扑上去抱住他师尊的大腿。众弟子现在已经无视小师弟对师尊极其“放肆”的举动了,因为没有什么比“剑神在玩泥巴”这个画面更令人震惊。

云采夜的手指很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甲总是泛着淡淡的粉色。他不拿剑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他这双手天生就是用来观赏的,如玉如竹,恨不得捧到手心里细细亲吻;而他挥剑的时候,衣袖翻飞间皓白纤细的手腕若影若现,一套《斩仙诀》被他使得宛如挥毫即成的辞赋般行云流水,让人想用尽笔墨在永不褪色的画卷上留住这仙韵风姿。

但现在,这双手却握了一团黑泥在指间揉捏着。修长的手指灵巧翻动,不一会就捏出了一个小小的“烛渊。”云采夜举着这个“烛渊”,看了半天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仔细想了一会便从锦囊中掏出一粒玛瑙,剖成两瓣,黏在“烛渊”的眼窝处。

――终于像了。

云采夜挽唇笑着,弯腰把“烛渊”塞到烛渊手里,随后掏出张白帕擦着手对其他弟子们说道:“挺好玩的,我也喜欢玩。”

其他弟子们你望我我望你,互相对视一眼后惊呼一声,把手从背后掏出来冲到石桌旁捏泥巴去了。

云采夜看着他们畅快又开心的样子,心里十分高兴,但又有些惆怅。他反复寻思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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