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哈河流域畔。

一股大军正埋锅造饭,干草、枯枝被他收集起来,点燃,成为煮饭做菜的燃料。绵延的营帐,沿着老哈河分布。

老哈河是从河北省内发源的,上游地势高,非常的崎岖,而到了中游,则属于黄土丘陵地貌,凹凸不平。而此时,朱由校大军扎营的地方,就是这个丘陵地带。这里地势不平,不利于骑兵冲锋,可以说是天然的屏障。

这个地界,已经是察哈尔部的活动范围了,根据之前的情报,这里片草原是察哈尔辖下敖汉和翁牛特两个鄂托克的游牧地区。在这里时不时的能够看到人烟活动的迹象,都是些来不及收拾的帐篷干草之类的。

显然这里人民迁徙的也比较匆忙,而且也被朱由校的手段给吓到了,不敢过多的停留,生怕被明国的探马缀上。

在大草原上,朱由校虽然实行的不是三光政策,但其效果也是差不多了,所有的牛羊马匹都拿走,俘虏送往关内,其中的女人是战利品,以后论功行赏,分给下面的士兵。

这种政策,和三光也差不多了,凡是大军所到之处,一扫而光,不留任何能换取银钱的东西。为了这次战争,他可是撒下去了上千万枚银元,虽然因参杂了其他金属,这些也就相当于以前的九百万两银子,但也是笔巨款了,他必须从蒙古人身上找补回来。

当然,这些就没有和手底下的士兵过多的说了,这种战争红利的问题,也就只有达到将级军官才能接触到,下面的校尉和老兵受到的更多是荣誉、军魂、纪律方面的教育。

呼呼的寒风迎面吹来,草原大地虽然还没有解冻,但已经可以感受到一丝丝的湿润了,那是冰雪融化后的带来的水汽。草原上的春意,近在眼前。

只是,满桂却丝毫不觉得这春意有什么好的,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从雪变成水是需要吸收大量的热量的,热量被吸收,温度自然下降了。

当然,这些并不是满桂这个粗人能够想得到的,甚至这些俗语也因为常年习武而少有听闻,他只是觉得草原这些天越来越冷了,比一个月前从张家口出关还要冷一些。

“这该死的天……该死的地方,怎么这么冷。”满桂张嘴就骂,只是天子才开口,他立刻顿住,连忙改口。天气和天启谐音,虽然皇帝没有什么要求,但民间百姓何军将大臣们很自然的就改口,这是避讳。

他身后九名骑兵见怪不怪,只是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披风,极可能的裹住盔甲,挡住一些缝隙中灌进来的寒风。由于里面套了层棉衣,前后两片的铁甲链接就有了些缝隙,虽然不影响防御,但是在耐不住这无孔不入的寒风,好在身上还有条棉布披风可以挡挡,让人不至于那么冷。

“阿嚏!”看着其他人的动作,满桂忽然也觉得浑身冰冷,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也裹紧了自己的披风。

“还是给陛下当兵好啊,不说丰厚的饷银了,光是这身装备就值了。”满桂有些感叹道。而他身后的九名小年轻以前并无从军经验,只是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班长,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班长,这九边重镇好歹也是防备边关的精锐吧,能有这么穷,连一身甲都没有?”有个小年轻似乎了解自家班长的出身,惊讶的问道。

“嘿嘿,你们第一次当兵就在这羽林军中,怕是被惯坏了,其他大明军队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好好珍惜身上的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就你们一命呢。”说起边关军队,满桂就满脸的不屑。

“架!”似乎想要发泄心中的气闷,满桂马鞭一扬,打马快速往前跑去,身后是九名成员紧紧跟随。

前面是他们巡查的路线,只是跑着跑着,忽然一阵炒豆般的爆鸣声响起,这十名羽林军中的探马立刻判断出来,这是骑兵用短火铳的使用声音。

“那边有情况,去看看。”满桂大喊道,当先就调转马头,往那边跑去。这也是野战军的传统了,尉级以下的军官,必须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断后也必须是他们带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造成了野战军基层军官的大比例伤亡,但从这种死亡制度中走出来的校级军官,无一不是人才。

很快,马匹跑上一个小山坡,满桂举起望远镜一看,很快就看清了前面的情况。却是和他一样的一小队骑兵正在被追杀,大概四五十骑兵在后头衔尾追击,时不时的还有弓箭射来。

最后面殿后的那名骑兵背上已经插上了三只羽箭,不过看他生龙活虎,大声叫喊的样子,显然铁质半身甲的质量过硬,羽箭纵然入肉,也肯定被丝绸内衣给挡住了,进去的不深。

“是细柳军的人。”满桂的副手,也就是班副接过望远镜仔细看了看,判断道,他曾经经过私塾读过几年书,虽然没学到啥,但在学习能力方面,远比满桂这种大老粗强,对于军中的军纪条规记得娴熟,一下就认出来对付身上一些标示。

“走,杀过去!”将望远镜放好,满桂一举手中骑枪,满不在乎的喊道。他身后九人也脸色轻松,以满桂为箭头,排好了一个锋矢阵型。

轰隆隆!

骏马四蹄翻飞,如惊雷闪电般,快速朝着山坡下面冲锋而去!骑枪前伸平举,长长的枪尖形成了一道小小的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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