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候顾跃斌止住了太监的通传,走进正房内室,听得三位媳‘妇’正在劝说同昌大长公主用膳,而同昌大长公主是面朝里背对着她们,一直没有回应。

陆婈蕊看到顾跃斌进来,忙福身到,顾跃斌摇了摇头,很有眼‘色’的离开,也把服‘侍’的人带了出去,还让人阖上了房‘门’。

阳平长公主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正房,低声说道,“父亲能劝开母亲吗?”

陆婈蕊也是十分担心的样子,摇了摇头,“父亲跟母亲夫妻多年了,父亲的话母亲总能听进去的。”

沈心语双手合十,嘴里念了句“阿弥陀佛”,说道,“但愿吧,母亲这样不知不喝的,再这么下去,身子吃不消啊。”

三人看了一眼正房,又是一阵叹气。

自从顾明珠死后,整个广平候府,上空中笼罩着一股悲伤的乌云,陆婈蕊、阳平长公主、沈心语一想到顾明珠,泪水就止不住流,可是逝者已矣,生活还是要继续,再多的痛苦,也要打起‘精’神来为活着的人打算。

而同昌大长公主,则是一直没法走出丧‘女’的伤痛中,想尽了法子也不能让她宽怀,短短几天之内,广平候顾跃斌也苍老萧瑟了不少。

广平候顾跃斌坐到‘床’沿上,手抚在同昌大长公主身上,柔声道,“央央,起来吃点东西吧,你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同昌大长公主摇摇头,表示吃不下。

顾跃斌眸‘色’暗沉,一股悲伤在眼底里蔓延,“央央,你这样不知不喝的,会‘弄’垮身子的,若是明珠在天有灵,她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

同昌大长公主猛然站起身,用力的捶打广平候。毕竟上了年纪,加上好几天又没有怎么好好的用膳,‘精’力大不如从前,捶打的力道就想敲在棉‘花’上。眼泪一串一串的落,声音嘶哑,“你为何要瞒着我,说啊,你为何要瞒着我?”

顾跃斌也是伤痛难忍,将同昌大长公主用力的拦在怀中,同昌大长公主用力的挣扎之后,没有挣开,靠在顾跃斌的怀中默默的流泪。

顾跃斌用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努力的想要使自己表现正常些。可是颤抖的语气还是透‘露’出了他真实的内心情感,“我又何尝不想告诉你,你视明珠如命,你若是知道她活不过三十,你肯定会想尽法子。明珠灵透。自然能猜得到,看到所有人为了她的事情伤心难过,她又何尝好受?央央,还不如就将此事瞒下,让她每一日过得快活自在,不用背负太大的包袱。若是明珠知道事实真相,恐怕她也会做这样的选择。瞒着不告诉所有人。”

顾跃斌叹了口气,“当年若不是我无意得知此事,才明白先帝一早就知情,先帝之所以不选择告诉你,还不是怕你伤心难过。”

“这些年,你每次外出办差。可是为了明珠的事情?”同昌大长公主哽咽的问道。

顾跃斌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可以盖住他所有的悲伤、难过,“是,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央央,唯一能做的,只能让明珠尽量走的舒服些,她那么娇气,又怕疼,我能为她做到的,就是让她过得舒服些……”说道这里,顾跃斌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同昌大长公主。

同昌大长公主知道明珠的死,子清的伤心难受并不比自己少得多,只是他习惯了收敛情绪,不让外人发现,也就成了习惯。明珠是顾跃华唯一的血脉,子清自来把明珠看的极重,明珠没了,子清除了对明珠的伤心之外,还有对早逝的二弟的愧疚……

因为昭慧敏元皇后的仙逝,后宫也沉浸在哀伤的氛围中,李太后受不住打击,病倒在榻,各宫轮流‘侍’疾,也没能让李太后开怀。

比起真心实意为昭慧敏元皇后伤心难过的人,太子齐顼却显得格外的镇定、漠然,李太后每每看到陡然成长起来的孙子,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明珠没了,她知道皇上、太子的半条命也都没了,皇上如今虽然是正常理事,他内心的空‘洞’却是越来越大,李太后很担心,担心皇上就这样撑不过这一关;太子也是,从前爱笑爱闹的他,好似阳光被乌云盖住,冰冷淡漠的表情越来越像皇上。

李太后自己也没有适应过来,听人给她念经书的时候,恍惚间以为坐在‘床’边的念经书的人是明珠,常常不知觉的就唤了出来,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面孔让她黯然不已。

半梦半醒间,看到有人在走动,身姿窈窕,还有熟悉的声音,惊喜的睁开眼睛,又是一阵失望。一日日的重复中,李太后才真正感觉到,明珠没了,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了归宿,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所有的安排都被打‘乱’了。

司马淑妃看着昏睡中的李太后眼角的泪水,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其实,到现在她还在‘迷’‘惑’中,明明上刻还在巧笑倩兮的人儿,怎么到了下一刻就变成了幻影,自己常常也在不知不觉中就喊出了一个名字,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伤心难忍,原来,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她,已经从自己的生命中走开了。

“世子爷、世子夫人,张超公公来了,”顾贵禀报,“张超公公只带了两个太监过来,说是有东西要给府里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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