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若逃出八阿哥府,想起方才几位皇子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地大笑了几声,把正在外面守候他的何可乐吓了一跳。

何可乐小心翼翼地瞅了瞅锡若的脸色,问道:“爷,什么事这么可乐啊?”

锡若一听,越发笑得止不住,连连拍着何可乐的肩膀说道:“可乐可乐,真可乐,哈哈……”说罢竟自顾自地扬长而去。何可乐跟在他后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过了一会儿却突然恍然大悟似的说道:“爷一定是因为今天吃回来了一顿高兴!”

正在登马锡若一听见这句话,差点儿没一脚踩塌从马镫上摔了下来,气得瞪圆了他那双桃花眼朝何可乐骂道:“爷是这么没品的人吗?”

“没品?”何可乐愣了一下,随即却摇头道,“爷现在是比一品还大的官儿,怎么会没品?”

锡若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又伸手敲了何可乐的半月亮头一记,笑斥道:“有空的时候也多念几本书,省得人家说我府上的大管家没学问!”他见何可乐抱着脑袋委屈地看向自己,嘴边忍不住又浮出了笑意,骑着马走了一小段时候,却听见身旁有人冷冰冰地说道:“你倒是心情好,一天到晚都喜笑颜开的。什么事这么好笑,也说出来让我乐一乐。”

锡若大惊失色地转过脸去,果然看见雍亲王骑着那匹原本属于自己的枣红马,不知何时把何可乐给替换下场去了。锡若本能地哆嗦了一下,正想勒住缰绳给雍亲王行礼,却被他摆摆手免去了。锡若只好小心地打量着雍亲王的脸色问道:“四爷怎么也上这边儿来了?”

雍亲王不答反问道:“托合齐、齐世武的会饮案你忘记了?还记得他们是怎么死的吗?”说着不等锡若回答,自顾自地说道:“原刑部尚书齐世武是‘以铁钉钉其五体于壁而死,托合齐是死后‘剉尸扬灰,不准收葬’。如今皇上虽然对你恩宠有加,也看着我十六妹的面子,可托合齐当日也是步军统领,定嫔娘娘的兄长和十二阿哥的舅舅。你的后台比起他来,又能硬了几分?”

锡若听得冷汗涔涔而下,初夏四月的天气,后背上愣是汗湿了一大片,连忙在马背上朝雍亲王真心实意地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四爷指点。是我自己太不注意了。”

雍亲王见锡若道谢,脸色倒是难得地和缓了一下,自己又骑马走在前面说道:“你回家去收拾收拾。皇上派了你,明天跟我一道去告祭泰山。”

锡若听得又差点儿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老康如今这眼神儿是怎么了?怎么专门派他去跟雍亲王一道办差?自己是不是在无意中得罪过老康了……

雍亲王见锡若不回话,反倒在马背上摸着下巴作一脸沉思状,不觉有些失笑。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不过二十四岁的年纪,却已经官至内阁协办大学士和理藩院左侍郎,身上穿着的是五爪二蟒的和硕额附补服,脑袋上顶着的是红宝石顶子和四颗颤巍巍的东珠,后边还拖着两眼璀璨的孔雀花翎,朝冠下的那张脸孔却是俊秀里透着英气,一双桃花眼似乎永远带笑,却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女相,脑袋里更是不知有着多少奇思妙想和鬼主意,心里也不由得暗暗称奇。

锡若回过神来,见雍亲王用一脸看“异型”的表情看着自己,这才省起自己还没对他的话做出什么回应,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能跟四爷一道出去办差是奴才的荣幸哈。奴才刚才是太高兴了,所以没顾得上回您的话……”他偷眼看了一下雍亲王那张喜怒难测的表脸,连忙又狗腿地说道:“四爷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跟奴才计较的吧?”

雍亲王冷哼了一声,却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我就是要计较呢?”

锡若心道,完了完了,他今天又犯上拧了,连忙小心翼翼地问道:“四爷想罚奴才什么?奴才今天骑的马还是四爷赏的,如果四爷想要回去,奴才这就下马。”说着就想从马背上爬下去。

雍亲王伸手一拦道:“我没说要没收你的坐骑。”

锡若心里大叹倒霉,好死不死地总被这个冷面王揪着了小辫子,只好又苦着脸坐回马背上,脸上却是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等着雍亲王发落。

雍亲王看了锡若两眼,居然破天荒地大发慈悲说道:“这次就先记下了。你早点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卯初二刻我在朝阳门码头等你。晚到了依旧要罚。”

锡若连忙恭恭敬敬地答了声是,心里却暗道,乖乖,六点不到就要我奔到朝阳门,明天又没懒觉睡了。看来自己迟早不是被十四阿哥吃垮,就是被他亲哥罚到破产,真是上辈子欠他们家的……不过他也知道雍亲王是个常年早起的,又觉得他没叫自己半夜出发,已经是额外开恩了。

回到家,锡若一头钻进福琳房里,忍不住又唉声叹气了起来。福琳正在指挥着小丫头插屋子里的花瓶,一见锡若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禁诧异地问道:“你这又是在哪里惹了麻烦回来了?怎么一副明天要去高考的样子?”

锡若听见“高考”二字,却“哧”地一声笑了出来,走到福琳身后揽着她的腰身说道:“不是去赶考,是要去出差了。”

福琳吃了一惊,回过头来问道:“去哪里?去多久?”

锡若露出不舍的神情挽了挽福琳鬓边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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