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精锐中的精锐,要么是江湖前辈,要么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即便只有二十人,已将所有路数封死,隼不言与老伯先出手必会被压制,而他们不出手早晚会被包围。

隼不言道:“让开。”

黑衣死士之中走出一位面大体阔的男人,他眼睛和死灰一样,大手一挥,数下跪。

隼不言正在惊诧,老伯却笑了出来。

黑衣死士走来,给老伯穿上衣裳。这是朝廷的官履,老伯微微一笑,道:“你已经猜出来了,我正是洛阳城主——司马平川。”

隼不言道:“好你个老头儿,如此一番,竟然只为试探我。”

老伯道:“他们瞒着我害了这么多冤枉人,死有余辜。”

隼不言难以揣测老伯所言真假,毕竟这司马平川活了这么久,谎话都说得与真话一样。

黑衣死士斟来金盆,老伯洗去面上血尘,竟也是虎面虬须,双眼如炬。

隼不言道:“你装得真像。”

老伯道:“其实哪个人上人不是从一身尘土摸打滚爬来的,我如今这般风光,可曾经睡在猪棚里,靠抢劫为生。”

隼不言道:“你不杀我,到底是何企图?”

老伯道:“阁下年少有为,若肯为朝廷效力,前途不可限量。”

隼不言道:“我连王法都懒得看,你却叫我去朝廷?”

老伯道:“我不强求,只求阁下平定城内的尸灾。”

隼不言无法拒绝,黑衣死士的拳头攥出“咯咯”的声响,若他不应,死路一条。隼不言道:“好,不过我要赶去洛河一趟。”

“我这有最快的马。”老伯一挥手,早已在附近备好数十匹快马。

隼不言道:“不需要。”杨伟已经奔出十多步,宛若在飞诶。

众人瞠目结舌。黑衣死士道:“城主如何吩咐?”

司马平川道:“派两人随他而去,他要逃走也莫阻拦。此人命中不凡,如今卖他个人情,日后必有好处。”

两骑人马绝尘而去。

隼不言在闹市中横冲直撞,吓得行人面色苍白,更有儿童指着隼不言,撒娇道:“娘亲,我也要他的坐骑!”娘亲甩他一巴掌:“呸!那是个人,你是女孩子,长大后千万别随便骑别人。”儿童放声大哭,正巧两骑黑衣死士飞快路过。

儿童止住哭啼,道:“以后我要嫁给他们。”其母问道:“哦?”儿童道:“我让他们也扇娘耳光,左边扇完扇右边。”其母大怒,打得孩子两眼翻白。

洛河。

河边空无一人,隼不言放心了,她们总算离开了洛阳。

便“驾!”一声,骑着杨伟奔回城中。

黑衣死士随后而来,老江湖的经验告诉他们,隼不言是在找人,一个至关重要的人。他们朝四野望去,也没看见人影,倒是河岸有打斗的痕迹,还有一些乌血蔓延到河中。黑衣死士蘸起一滴,揩了揩,道:“死了一夜左右。”忽从洛河中斩出一柄锯刃!锯刃直接洞穿了黑衣死士的身体,另一位死士赶忙逃去,锯刃却启动机簧,将首级斩落!

水里走出一人,他只有凛冽的呼吸声。

曾是青面獠牙鬼,如今真已成了鬼,他仿佛失去了活在世上的目的,只是盲目地走着、走着。还有系着的那只铃铛,每走一步都会响动。

那年元宵灯会,林十娘猜了又猜,始终没能猜透一个灯谜。

说有东西像一本书,愚者草草翻过,聪明人却会细细品读,而“这本书”每个人都会读,打一两字词语。

万难之际,十步杀道:“人生。”

林十娘笑着问他:“为什么草草翻过的人就笨呢?”

十步杀道:“因为这本书每个人只能翻一遍。”

林十娘赢来的这只铃铛。

她心里喜欢,嘴却道太丑,硬是挂在十步杀身上。

从此十步杀就一直带着这只铃铛,每当摇晃起它,就会想到她灿烂的笑容。如今就连死去,都还被这铃铛牵引着走。

铃铛在他自己身上,没了系铃人,恶鬼只会循着铃声走下去。

非「肉尸」,更非「甲尸」,甚至超越了十八种尸,因怨气极重,又由女魃直接噬咬,一化便在十八尸列外,是「飞僵」。

他本可以翻完人生这本书,只要发挥他的冷静与身手,完可以对付女魃。

可他没有这样做。

杀手中的杀手,终因挚爱毁灭了自己。

倘若无情代表无敌,天下谁能无敌!任何人都有爱,殊不知爱来自于恨,有光的地方有影子,有过悲伤才觉得真正快乐。凡事都有两面性,人,从来不可能无敌。

铃声越来越远,消失于洛河河岸。

隼不言驾着杨伟横冲直撞,终于来到群尸作乱之处,百姓们四处逃窜,见着个这么个口鼻发光的奇人,叫骂着辟开路来,隼不言逆着人流而上,果然见到军队镇压尸群。

军队训练有素,不论阵法、胆魄,都足够平定这场尸灾,可惜这需要时间,而每分秒都会损失兵力,变成肉尸的一员。

有士兵见着隼不言,驾马冲来!大喝:“哪来的妖孽?速速受死!”

隼不言控制杨伟甩出刀丝,转眼长枪扯得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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