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所有人仿佛触电般停止了一切动作。

黎忘杯回头望向无间大狱的方向。

——“他......原来一直关在我的脚下。”一个如此恐怖的人,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居然就离他如此之近。黎忘杯却也冷笑道:“哼,果然被算计了。”

赶向大狱的廉贞与诸葛狐停下了脚步,他们与皇帝一样惊奇,竟有人先一步释放原绝顶。

钥匙又从何而来?那是由礼部所保管的唯一一把钥匙,只有无间大狱狱长才有交接的权力,并且那独特的开门方法绝不会为外人所通晓。

廉贞与诸葛狐跃开三尺,互相警戒着对方,皇帝也抿着那撮小胡子,道:“有奸细......是谁?”

他忽又叹气,如是这样,那外阁由玄甲军所保管的物品也已遭到袭击。

“晚了,一切都晚了。”

天空已下起暴雨。

有人痛哭流涕,有人瑟瑟发抖。

那股威压仍与当年一模一样,虽有弱化,却以更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无间大狱内,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已从龙丝中脱出,他上身****,却已将拳头攥出血来,鲜红鲜红的血落在指尖,他舔了舔。只有浓郁的血腥味才能让他清醒,只见他轻轻站起,却道:“你是谁?”

拳手道:“好弟弟,你是我的亲弟弟呀。”

原绝顶道:“哦?你是我兄长,兄长好。”

拳手却已支撑不住,因为玄冰的攻势,浑身筋骨爆裂,鲜血四溅......原绝顶见这一幕,忽然沉下脸来,他走到拳手面前,一把扼住喉咙将人提了起来。

——“若你是我兄长,就从我手中脱出看看。”

手一发力,脖间血肉横飞,他的骨头已碎成了渣子。

只有原绝顶冷漠的眼神。

那双空灵的、不掺杂任何情愫的眼睛,能令见者心碎。

拳手死后,却见另一人从大门走来。

此人浑身浴血,身负一柄四尺直刀,刀上却无血,仿佛将所有受害者的魂魄都吸食了个干净。

正是与玄甲军大战的刀客,他手中在闪光。

——那竟是条晶莹洁白的玉佩,白凤鸣雪佩。

唯有看见这玉佩的时候,他眼睛里才有那么一丝人味。

那刻骨铭心的滋味。

一瞬间,这又是双非人的眼睛,只能读到苍凉与恐怖。

原绝顶立即对刀客行礼,道:“您才是我真正的兄长。”原绝顶忽地有泪流出,咬牙道:“我没有忘记,我、我一定遵从兄长的遗愿,成为天下第一的强者。”

刀客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嗯,不如那啥,你想知道你为何被关在这里?”

原绝顶吃惊道:“关?莫非我在这里已有些年头了?”

刀客道:“整整十二年。当初你与武皇结盟,战败黎忘杯后,大多数人都很倾慕你,武皇恐你坐拥大权,便用龙丝将你长期禁锢于此地。”

原绝顶热泪盈眶,他扑向刀客,一把鼻涕一把泪,只道:“若非兄长解救,我已烂在这里头了,呜哇!”

刀客很想一刀将他斩杀,苦于上头命令,只好用刀将他隔开。

刀客道:“咳咳,你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原绝顶披上拳手的残衣,沉默着向门外走去,朝上有三十三级台阶。

每走一阶,他功力就长一分,第一阶时台阶已有裂纹,第二阶时台阶已经粉碎!最后他踏上三十三阶时,轩辕骨已炸为齑粉!

原绝顶道:“我给圣上请个安。”

刀客却要骂娘,这孙子将楼梯都踩碎了,使得自己还要在玄冰中动用轻功飞上去,出狱时已经受到了玄冰极大的侵蚀。

原绝顶已乘风而去。

他不会轻功,是生生地将地踩裂,整个人弹飞到半空中,他的身影越来越远,崩塌的房屋也是接二连三。

天空乌压压的一片,时而闪电撕裂天幕,大雨能在眨眼间湿掉刀客的衣衫,他身上的血就像河流一样奔流而下,在地上晕开浅浅的红色。

刀客暗忖道:如此一来,算完成上头的任务了吧。

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却会对这小小的玉佩感兴趣,其兄长可也真是个神秘人物。幸亏......已经死了,刀客捂住脸,他自言自语道:“世上可容不得第四个人王级别的怪物了。”白凤鸣雪佩在他手中转了又转,就像飞舞的雪花。

皇城之内不下雪,而下血!雨混着血!

高手与犯人混战在一起,黎忘杯旁若无人地走进皇宫。

闪电映出他恐怖狰狞的面具。

抬头,只见四道漆黑的影子杀向他。

黎忘杯依旧在走。

风雨将枝头的枯叶吹飞,当枯叶落地,黎忘杯也走过了四具尸体。

尸体都被拦腰切开,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转眼间就被巨大恐怖的锐器劈成两半,大雨中黎忘杯的身影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漆黑,唯有袍上的「乱世」二字依旧醒目。

持剑少年与吕步凡斗得凶狠,吕步凡道:“如你这样的本事,何必效力于他?”

黄袍老者也与那戎装女人斗得不分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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