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面色微白,昂着下巴嗤笑道,“你真以为自己睿智多谋,你算的过人心么?你不必危言耸听,我爹自然会救我的。”

看她依旧执迷不悟自欺欺人,蒂莲轻轻叹了口气,垂目看向她高耸的腹部,“人贵在天真,天真太过,就未免是愚蠢了。看在未出世的孩子面上,我此次就帮一帮你,让你看清你如此敬爱的父亲,究竟会为了你做些什么。”,蒂莲抬眼与她对视,看着她苍白倔强的面孔,不由浅浅一笑,“当做,为我的孩子积德。”

目送御林军将李氏押走,蒂莲眼底还漾着清芒波动,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说的便是这李氏吧,哦,对了,她到此时才记起李氏方才说过,她的名字是李婧。

“莲儿,快随祖母回府吧,待回去寻个大夫好生与你看看。”,谢夫人紧紧抓着她的手,支着拐杖便要走,她心里实在不安,生怕方才那一出会动了胎气。

蒂莲浅笑扶住她,慢慢踱步前行,“祖母,不必担心,我很好。”,说到此处语下一顿,看向跟在她们身侧的莫觞,低声道谢,“方才有劳莫侍卫了。”

莫觞闻言一怔,随即垂目恭谨道,“蒂莲小姐客气,莫觞奉旨护送二位出宫,本是职责所在。让老夫人和蒂莲小姐受了惊吓,方才那妇人,会交给大理寺严惩的。”

蒂莲轻轻摇头,淡声道,“我和祖母并没有什么,毕竟是个有孕在身的弱女子,莫侍卫替我向陛下求个情,关着她就好,万不可让她受皮肉之苦。”

谢夫人闻言亦叹气道,“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眼下国丧期间,还是少见血腥,为太皇太后积福吧。”

见她二人皆这样说,莫觞抿唇颌首,“老夫人和蒂莲小姐心肠慈悲,莫觞记下了,不会对这女子用刑的。”

蒂莲是因着对李婧心生怜悯不予计较,谢老夫人是因着蒂莲有心放过李婧,才不继续追究。

不过这是祖孙二人的心态,对于这件事情,觉得不可轻饶的大有人在,例如盛华公主,例如谢家所有女眷,还有谢珩煦。

宫廷素来是个藏不住事的地方,何况当时在偏殿内目睹了一切的人不在少数,等到今日的祈福完毕,李婧在偏殿与江蒂莲针锋相对并且意图刺伤她的事情已被传的众所周知。

且不论别人如何想,谢珩煦却是压了满肚子的火气。

众人回府时已是入夜,因着谢夫人说蒂莲受了惊吓需得好好歇息一夜,故而苏氏等人便没有到凌登居去打扰她。

却是谢珩煦,一路回了凌登居,推门而入,便见蒂莲半卧在床头,骆伽坐在床边的绣凳上,青篍姑姑正端了空药碗要出去。

见谢珩煦木然的面色有些紧绷,青篍眨眨眼唤了声,“姑爷。”,随即便退了出去。

出了门还不由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怎么最近她总觉得姑爷似是有些不一样了。

而屋内,谢珩煦步到床边时,脸色已经黑的发青,他咬着牙道,“究竟怎么回事,那李氏敢说我的孩子来历不明是不是?我非要割了她的舌头!”

蒂莲闻言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这个谢珩煦,活这么大岁数了还如此不经惹,一发了火那混性子便上来了。

便连骆伽听了都难免呸了一声,咂舌道,“好歹也是要做爹的人了,能不能不要一发怒就打打杀杀。我看若是没有蒂莲压着你,你这混人,都不知惹了多少祸了!“

谢珩煦冷哼一声,看都懒得看他,绷着脸对蒂莲道,“你要她怎么死,告诉我,我来做。”

蒂莲双手捂住腹部,嗔怪道,“你能不能别让孩子听你这样说话,我可不想生出一小魔头来。”

谢珩煦凤眸一瞪,无奈道,“莲儿!”

“行啦。”,蒂莲不耐的摆摆手,“好歹也是个女人,你和她较什么真儿。”

“这岂是较真儿!我和你的宝贝儿子,绝不容许任何人说上一句不是,满嘴喷粪,简直欠管教!”

蒂莲无语,骆伽则拍着额头翻了个白眼,“我不陪你发疯,我走了。”

眼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去,谢珩煦哼了一声,回头继续盯着蒂莲看。

“这么瞧着我做什么。”,蒂莲掩了掩被角,自己躺好准备入睡。

见她一副毫不上心的模样,谢珩煦不由蹙眉,“莲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度了。”

蒂莲不为所动,闭着眼闷声道,“莫非我一直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谢珩煦抿唇,“你自然不是小肚鸡肠,可却从来不会礼让寻上门挑衅的,你不是不怎么待见李琦,也瞧宋晟越不顺眼,眼下那李氏又如此冒犯你和祖母,我本以为你最少是要教训她一番的。”

蒂莲浅浅叹了口气,“子煦,今日之事真的不必放在心上,区区一个李氏罢了,不过是口头争执,何必要与一个大肚子的孕妇计较那么多,如今她被押入天牢,已经算是惩戒了。”

听她似乎真的不打算给那李氏苦头吃,谢珩煦也不再坚持,他一边自己解着衣袍,一边低喃道,“我总觉得,许是因着怀了身孕的缘故,莲儿你如今,比过去还要心软良善。”

蒂莲闻言浅浅一笑,月眸轻睁看向他,柔声道,“我如今只想平平安安将孩子生下,为着他好,我们也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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