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煦眉峰纵了纵,薄唇微勾,沉声教诲他,“想要成为一员好的将军,先要学会如何成为一名好的将士,好的将士不止需要杰出的武艺和拳脚,还需得和与自己浴血奋战的战友打好坚实的情谊关系,这亦要分辨出,哪些人值得托付信任,哪些人不值得你交心。战场之上生死只在一瞬间,很多时候,与战友打好情谊牌,能够让你死里逃生很多次。”

,说到这里,谢珩煦面色微淡,脑中不自觉便浮现了冯榭的面孔。

好的战友,能够让你死里逃生很多次?

江歌面露困惑,看着谢珩煦忽然沉静下来的面色,抿着唇不再开口,他虽然不是很认同不是很理解,但谢珩煦应当不会骗他才是,他毕竟上过战场打过胜仗,前辈的经验,还是值得借鉴的。

不过出神一瞬,谢珩煦便将脑中的面孔挥散去,看了江歌一眼,接着方才话题开口。

“当然,这需要你辨别你托付信任的人是否是对的,如何辨别一个人是不是值得你托付信任,便要看你识人的本事了。这些,就是你可以从那些行商多年的老油条身上学到的,除此之外,甚至还能学到更多,例如,如何应对不欲与你深交的人,如何应对与你关系不睦的人,如何缓和与身边所有人的关系,最后,只要你能学会如何将这些为商必奸的老油条也轻易掌控,那么,你姐姐谋算人心的本事,你便学到皮毛了。”

皮毛?

江歌不由翻了个白眼,见父亲的书房已在近前,他不由嗤了一声嘀咕道,“说了这么多,你既要我帮着常安压制那些老油条,又要我跟着他们学什么识人之道,处世之道。这都是姐姐所会的皮毛,这些,等她回来同样能教我。”

谢珩煦顿着步,不置可否的挑眉看他,“等你姐姐回来,还有功夫管你?你都多大了,还指望着你姐姐像过去一样一字一句的教你识字读书?我像你这个年纪,不知在军营里被那些老将调教过多少次了,人这一生要学很多东西,直至老死都学不完,很多事自别人口中听来,即便是懂了也不会用,只有你自己跌跌碰碰磨练出来的心智和道理,才能深有感悟运用自如,知不知道?”

书房的洞窗本是支起的,江洛修此时正端坐在书桌后批看尚书省送来的折子,谢珩煦和江歌的对话依稀自外传来,引得他侧目向窗外看去。

江歌还赤着膀子,方才定然是在练武,谢珩煦负手站在他对面,二人面面相对,一个清朗隽逸,一个沉稳英武。

方才是谢珩煦在教育江歌吧。

江洛修不苟言笑的面上浮现几分笑意,这两个孩子,倒是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如今的江歌,从跋扈张扬的性情到目空一切的秉性,爱武成痴、倨傲自满、为所欲为,哪一点不像是前些年的谢珩煦?

谢珩煦如今的确是长成了知事了,沉稳了许多,为人处事上也能自成主见独当一面。

可他如今对上江歌,居然还能一板一眼的教导上了,这场面,着实让人忍俊不禁,怎么看怎么像在教过去的自己。

江歌气鼓鼓的瞪着眼,却无从反驳,半晌只是淡淡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昂着下巴倨傲道,“不用你在这儿指点,姐姐吩咐的事,我自然会照办的!”

精粹的凤眸深处笑意一闪而过,谢珩煦满意的点点头,神情惬意,转身往书房门走去。

听到他叩门,江洛修重新垂下眼看桌上的折子,温沉道,“进来吧。”

谢珩煦应声推门而入,身后的江歌见状,绷着脸大步追进来。

二人先后垂首行礼。

“子煦拜见岳父大人。”

“歌儿见过爹。”

江洛修鼻腔里应了一声,眼也不抬的摆摆手示意二人入座,沉声问道,“雪域将信送了回来,我已经看过,给莲儿写了回信,已经让雪域带走了。”

谢珩煦刚刚落座,闻言不由眼角抽了抽,心下哭笑不得,暗忖,岳父大人,这好歹也是莲儿的来信,也让他这个做夫君的回上两句啊,您这就放雪域走了,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然而,这些话只能在肚子里腹诽,谢珩煦当然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拒心里已经怄气的要磨牙。

握拳抵唇干咳两声,谢珩煦面色沉和,正襟危坐缓声道,“岳父大人,子煦今日来,是要将生意托付给岳父大人照看,底下的人若是有压不住的地方,还有劳岳父大人费心了。”

江洛修闻言抬眼,淡淡睨着他,“你这就要启程了?”

谢珩煦颌首,“明日一早子煦便启程前往星陨,待与镇国公姮绪协谈妥当,就直接赶去野摹龙岭寻莲儿。”

江洛修点点头,垂目道,“我知道了,你去吧,一路小心。”

翌日,谢珩煦天未亮便带着刘君尘与百名谢家军中精锐将士策马疾驰出城,走官道赶往星陨。

彼时,蒂莲已经在仙霞门入住了一日一夜。

这日清早,蒂莲等人正在所居的院子里用膳,风云便带着燕腾飞和纤巧,以及那健壮高大的络腮胡汉子丘离,一行四人径直进了苑门。

仙霞门与蒂莲之前所想的江湖门派倒是不太相同,除却那个神秘的据说是八卦阵的镇门关‘血梅阵’,过了‘血梅阵’后仙霞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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