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研奔出皇宫后,已经有点神志不清,手臂上的痛意慢慢消失不见,只是眼前的风景已经变成了模糊的红色,不再头晕脑胀,只是感觉特别困,特别想睡觉。

右手臂的衣袖已经被她扯掉了,雪白的手臂上勾勒出一个火红色的蝴蝶,若隐若现,看着非常美丽,手掌心里的红线条已经消失不见。

坐在马背上,身体摇摇晃晃,可是却没有降低半点速度,随着时间的流逝,舒子研骑着马出了城外。

看着如疾风似的马儿,守门的人感觉一阵惊悚。

御书房里,听了暗卫的禀报,欧阳冥冰手里的茶杯颤了颤,茶水显些洒露出来。

欧阳克起身,不敢相信的问:“你说什么?郡主出事了?”

“是,郡主刚刚出了御书房就向宫门外跑去,中途似乎叫了暗卫为她准备了马匹,手臂上的伤口不断流血,现在整条路上都有血迹。”

三人睁大了眼睛,原来刚刚不是在演戏,他们三人居然都没有注意到。

欧阳冥冰心里一紧,是因为早上的伤么?

欧阳克愤怒的大吼,一脚踢在暗卫的肚子上,“蠢货,郡主出去了这么久,怎么现在才来报?”

暗卫被欧阳克踢到地上,连忙爬起来跪下:“皇上恕罪,属下去追郡主,但是好像被郡主甩开了,回来时准备禀报,属下遇到了一批人阻拦,所以耽搁了时间。”

刚刚回答完,冥一飞了进来,附耳对着欧阳冥冰一阵嘀嘀咕咕。

欧阳冥冰听了冥一的话,猛地起身,离殇真的出事了。

欧阳克对着欧阳冥冰质问:“阿冥,离殇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欧阳冥冰没有回答,顺口说了句:“皇兄放心,臣弟一定将离殇找回来。”声音冰冷,而且,稍微有点颤抖。

说着抬步向外走去,直接踏起了轻功。

舒子傲也终于回过神,姐姐怎么可能会出去,连忙追上欧阳冥冰,“等等我,我也去。”

冥一刚想把他扔了,可是舒子傲一改之前的任性,此时格外沉稳,也打消了欧阳冥冰想把他解决的想法。

看来,这些人中,没一个简单的。

比如,舒子傲?

比如,离殇……

再说舒子研,舒子研跑到城外以后并没停下来,马儿还在奔驰,舒子研也没有力气去驾驭,只得随它肆意狂奔。

舒子研浑浑噩噩,心里非常害怕,十七年来,火蝴没有发作过,现在才第一次发作,可能会是梦魇,有可能是其他。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得远离周围所有人,她的脆弱,又怎能让他人知晓。

不知道跑了多久,马背上的舒子研正在慢慢的失去意识,困意袭来,在狂奔的马背上睡了过去。

背影摇摇晃晃,奇怪的是,马背上的人却没有被摔下来。

马儿驮着睡过去的舒子研钻进了森林,进了森林马儿并没有停下,睡过去的舒子研仍然紧紧握着缰绳,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到了森林的中心,周围的树枝缠缠绕绕,一棵挨着一棵,密度也越来越低,低到只能勉强容纳马儿过去的高度。

马儿似乎没有看到眼前的障碍物,也似乎忘记了它的背上还驮着一个人。

就这样,舒子研被横放的树木拦下,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嫩黄色的身影被马儿抛了出去,腰身狠狠的撞在了树上又被反弹回来,然后跌入树下坡的荆棘之中。

马儿已经跑远了,被摔下去的舒子研如同一个丢落荒野的尸体,哪怕被荆棘刺得满身伤口,却也没有任何知觉。

荆棘从中,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好似黄色的破布藏于其中,不仔细看,无法看清楚其实是个人。

安王府

欧阳冥冰在书房里安静的坐着,书桌前面摆着书,却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传来,让他无法静下心。

白色衣袖下的手指捏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直直往外冒。

他郁闷,离殇出事,他居然有了心慌的感觉。

和他一起在书房内的舒子傲此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狂傲不羁和肆无忌惮,同欧阳冥冰一样,静静的等着有人推开门。

舒子傲暗恨自己,姐姐出了事,他居然以为是玩笑,他怎么那么笨?

舒子傲双眼通红,渴望着能保护姐姐,能给姐姐温暖的他,此时双眼泛起了泪花,心中无比的自责。

在焦急的等待下,冥一终于把书房的门打开,恭敬的来到了欧阳冥冰面前:“主子,郡主骑着马向城外奔去了,有人看到,郡主似乎是被马儿带着走的。”

欧阳冥冰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起身:“马上去追,本王要亲自把离殇找回来。”

他今日太过于冲动了,连伤了离殇三次,如果再出事,离殇会有性命危险。

欧阳冥冰不敢往下想,虽然离殇一直忤逆他,但是他从没有想过让她死。

欧阳冥冰的担心和紧张表现得并不明显,但是紧握的双拳暴露了他的情绪,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时到底是什么心情。

舒子傲紧紧的跟在身后,绿色的衣袖粗鲁的擦掉眼角呼之欲出的泪水,努努嘴,心里自责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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