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亦是她的誓。

她说:我带你回家。

你的家,有我来守护。

冰蓝色水纱随风飞扬,那抹紫衣被带动,飘逸了整个摄政王府的景。

慕依然娇弱的身体抱起将近一百斤的舒子研,丝毫不觉得费力。

她的腰身挺得笔直,不理会所有人,走出了那个黑色的暗卫包围圈。

她的双腿有时候踩在他们的腿上,或者是手上,却依旧走得稳健。

她低头,面无表情。

“走,我们回家。”

小研,我带你走,从今以后,我绝不会让你踏进摄政王府半步。

你欠白水汐和舒灏翎的,已经还完了。

慕依然走了,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在所有人的心头。

她的身后,舒子尧静静的跟着,他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对于慕依然手中的重物,没有丝毫要接过来的意思。

或者说,他是害怕触碰的。

因为,一碰就痛。

南宫亦枭想上前去抱住她怀里的女孩,因为他也怕她累着,可是生平第一次,他胆怯了。

他不敢,因为他也在怕。

轩辕夜朔接近昏厥,可是哪怕他身无力,他依旧坚持着,没有一丝羸弱,那一丝颤抖都被他掩饰得很好。

花笑扶着轩辕夜朔,静静的跟在后面,那双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舒子研一分。

渐渐的走了些距离,渐渐远了,逐影和追风默契的抬头,眼角的泪花没有擦拭干净,他们站起来了。

两个高大的身姿,黑夜之中,犹如鬼魅。

紧随其后,暗卫们一个个笔直的起身,他们同时抬头,看向了前方那抹冰蓝。

他们停顿一秒,随后转了身。

远远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几人,不知不觉,竟觉得悲凉。

他们都走得很忙,慕依然面无表情的抱着舒子研,这个景,让他们害怕。

逐影和追风忍住颤抖,平静下来,抬动了脚步。

第一次,暗卫们陪同所有人一起抬动脚步。

第一次,他们终于光明正大的跟在她的身后。

摄政王府的门很大,慕依然似乎走了很远很远,每一步,她的呼吸都会沉重一分。

终于,她踏出了摄政王府的大门。

身后的人很是壮观,那种威严与严肃,沉默与悲凉让人窒息。

黑夜之中,太过压抑。

然而,刚刚走出大门口,下了楼梯,她停住了。

她稍稍抬头,看着前方的那个人,冷了脸。

黑夜之中,那人瘦小的身子显得格外的萧瑟,一身灰色布衣让他看起来削弱很多。

他五官精致,只是此刻瞪着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那本该走动的身子在不知何时已经僵硬。

那双眸子之中,有属于他的不可置信,却也有着不属于他的惋惜与沉痛。

慕依然看着他,面无表情,只是周围的空气却在无形之中压抑了很多。

这时,舒子尧抬眼,那一眼,不温和,不冰冷,却犹如毒蛇一般的阴霾,让人心底发寒。

仅仅一眼,便让肖贤瞬间白了脸,额头上立马布满汗珠。

然而,舒子尧却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很快便垂下了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周围的空气却又下降了几分。

肖贤身子一僵,后背的衣衫已被汗水淋湿。

慕依然面无表情,停顿一秒,转过身,抬动了脚步。

或许此时此刻,肖贤说不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们何时怕过?

一行人渐渐远去,那壮观的景,让人心生畏惧。

一抹冰蓝水纱飞扬,遮住了她的脸,亦遮住了她的声,更遮住了只属于她的气息。

肖贤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前方那抹冰蓝,久久不能回神。

这一刻,其实他是心痛的。

不用任何言语,他查了这么久的结果,他很明白那到底代表着什么。

什么东西能让舒子尧如此绝望,什么事能让爱她,所在乎她的人那么绝望,只有火蝴。

她曾稍稍说她还有一个月的,可是上一次活跃到现在不过仅仅七日的时间啊,到底是什么东西缩短了她的时间。

她的火蝴终究是发作了,难道真的活不过二十岁吗?

她还那么年轻啊,才十八岁都不到,她其实只是一个女孩啊,到底是什么让她承受这么多。

肖贤咬牙,双唇忍不住的颤抖,哪怕他作为医者看遍了生死离别,可是没有任何一次有这一次让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