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刚好落入舒子尧的眼。

泪水其实无声,没入衣襟之中,无声无息,可是对舒子尧来说,却是格外的刺耳。

舒子尧心底一痛,暗暗咬牙,眼底恨意不减,痛意更明。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努力压抑住眼底的恨。

“你做的只有伤害,你自以为是的好,却给所有人带来了伤害,上次火蝴发作,你也是这样,这一次,亦是,这一切,都是你做的,都是你……”

话越说越低,讽刺之意十足。

顿了顿,舒子尧轻笑一声,“三年,败以三年,三年的平安,你知不知道是用什么换的?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可以肆意去伤害,为了娘亲,你愿意负尽天下人,包括你的女儿,父王啊,你的心里装得下天下百姓,为何就装不下他一个,为什么……”

为什么,能装天下却不能装一个小小的她。

自始至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舒灏翎的泪在落,心在痛,一时之间,有些麻木。

是啊,他的心能装得下天下,为何装不下一个她。

她是他的女儿啊。

可是,他真的错了吗?

突然,舒子尧抬头,坚决的眸子之中终于多了一丝祈求,“父王,从小到大,我从来不祈求什么,哪怕你抛弃小研十七年,可是我都从未怪过。现在,我求你……放过她,放过你自己,我求你……放过她好不好……”

舒灏翎身子一僵,心头猛地一颤。

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心里一颗大石突然落下,格外的空荡。

舒子尧暗暗咬牙,强大如他,哭得何其卑微。

无声,泪落。

他的一生,只想他在乎的人好啊,努力两世,他到底得到过什么。

舒子尧摇头,抬起脚步,缓缓离开。

走了两步,他却停住了。

稍稍侧头,止住沙哑,“从今以后,你们的世界里,再没有舒子研这个人,忘了她,她叫舒子研,却再不是你舒灏翎和她白水汐的女儿,她是舒子研,因为他跟我姓,她的真名叫做离殇,他的父母是当今皇上和皇后,欧阳克和宫浅虞,是高高在上的离殇郡主,皇宫,郡主府,甚至整个太冥都是她的家,唯独这个摄政王府……不是。”

他的话无比的冰凉,足够让舒灏翎颤抖了心房。

说完,他面无表情的瞥了舒灏翎一眼,转过身,很快离开了原地。

泪水无止境的往下掉,他能为她做的却也只有这么多。

这是他的父亲,他又能如何,他杀了他,她会怪的。

那边弑父的刀,他提不起来,亦不能提起。

小研,我该怎么办?快点醒来,告诉哥哥怎么办?

风吹心冷,泪很凉。

舒灏翎看着那抹月白色逐渐消失,目光空洞,久久不能回神。

他的话字字诛心,他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从今以后,你们的世界里,再没有舒子研这个人,忘了她,她叫舒子研,却再不是你舒灏翎和她白水汐的女儿,她是舒子研,因为他跟我姓,她的真名叫做离殇,他的父母是当今皇上和皇后,欧阳克和宫浅虞,是高高在上的离殇郡主,皇宫,郡主府,甚至整个太冥都是她的家,唯独……这个摄政王府……不是。”

“她的父母是当今皇上和皇后……”

“是高高在上的离殇郡主……”

“皇宫,郡主府,甚至整个太冥都是她的家……”

“唯独……这个摄政王府不是……”

什么地方都可以是她的家,唯独有他的地方不是。

突然,舒灏翎唇瓣轻轻一动,苍老的脸庞瞬间被泪水弥漫。

“滴答!”

“滴答!”

泪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刚好湿了他的脸。

他从未想过,听到这话,竟是如此心痛,更未想过,他会因为她而流泪。

小研……

其实……我从未没有不爱你……只是……我更爱她……

对不起……

……

郡主府。

中午时分,她依旧未醒,守着她的依旧守着,看着的自己看着,心痛的依旧心痛。

她的伤已经复原了,现在只是简单的沉睡,不过是睡着了而已。

皇宫中的两位终究是抵不住心里的担忧,两人还是在那一时分出了宫。

依旧是那一伟岸的身姿,只是今日的他一身低沉的褐色锦衣,让他看起来阴郁很多。

脸上再也不会有只面对它时的慈祥笑容,只有平静与沉寂。

宫浅虞今日亦换下了那一套红色的宫裙,一身浅浅的青绿色闺家锦裙,让她看起来温柔大方,脸上那浓烈的担忧,漂亮的眸子还有些红润,眼角都还在水雾弥漫,她是忍着多大的心痛才来到了这里。

进入院子,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突然有些心酸。

她不喜欢有太多人在明处守着她,所以便让那些暗卫都在暗处守着,明明都是按照她要求的去做,只是如今看来,这么偌大的郡主府,终究少了些温度。

整个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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