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嬷嬷说得很平静,舒子研听得很认真,而白水汐被人说到自己的最深处,嘴角泛着苦笑,眼角滑落着泪花。

“因为云月岛隔绝了你的所有消息,所以她只能自己默默的想,有时候和公子们说一说,可是公子们年纪尚小,不为人父人母,无法去理解王妃的心情,更不能说是感同身受了。”

“大公子是唯一知道王妃心思的人,可是大公子常年在外,一个月在家里的时间就三两次,王妃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就这样,王妃一直抑制住自己的心中所想,一直到了今天,她身上的锋芒部被磨平,嚣张的性子也不见了万一,整个人变得更加随和,却也变得更加脆弱。”

“自从来了皇城,王妃每天期待去做的事情就是去见你,她只希望好好看你一眼,你不知道,你在摄政王府吃了一顿饭,足够她开心了好几天,一听到你受伤,你不能来看你,就在一边默默的流泪,不让任何人知道。而现在,她只是想看看郡主你好不好,仅此而已,她身子未愈,还坚持着来看你,不说别的,光是这份坚持,郡主体会不到,就不能理解一下吗?可是郡主,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她也是一个母亲,又怎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她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她只是关心自己的孩子。”

“王妃知道自己有错,所以在尽可能的补偿你,你想要什么,她都给,你喜欢安王爷,王妃为你暗自观察安王爷许久,生怕他不是良人,误了你终生。你喜欢的吃食,衣物,首饰,一直小心翼翼的去打听,想要去融入你的一切,一直以来,王妃知道都自己错了,所以她在努力的让你开心,郡主,求求你,给王妃一个机会,她不是故意的。”

蓝嬷嬷说得慷慨激昂,不知不觉,她自己都流泪了。

自家王妃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也是一个母亲,所以她体会得到白水汐的心情。

快十八年了,白水汐日日以泪洗面,纵然她有错,她也已经受到惩罚了呀。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白水汐听得泪流满面。

一直以来,这些话从来都是自己的心里话,没有人为她说出来,也没有人体会得到,就连舒灏翎都自动的去忽略这些想法,或者做出一些他自认为她会快乐却其实她根本不会快乐的事。

没有人真正的在乎过她,真的没有。

她也是一个母亲,又怎么会不爱自己的女儿,那也是她身上的肉啊。

“呼……唔……”白水汐忍不住哭出声,随即却是一声轻笑。

“呵呵……”那一声笑得悲凉,却是一言不发。

她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不反驳,不附和,泪水止不住的流,呆呆的看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舒子研面无表情。

“噔!”她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抬眼,那双眼睛之中一片清明,亦没有任何感情,似乎蓝嬷嬷所说的一切都是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也或者,她无情,所以她无视这些话中蕴藏的所有感情。

“蓝嬷嬷,或许你说的都是对的。”舒子研说。

蓝嬷嬷一愣,不太多,她知道舒子研还有后话。

果然,舒子研眨眨眼睛,嘴角泛起冷笑,“可是那又怎么样?难道我就是有罪的吗?有没有想过既然生下我的时候会抛弃我,一开始就不要作孽让白水汐怀了我啊!”

顿了顿,舒子研的笑更冷了:“在你们所有人离开皇城去云月岛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想到,我们之间是不可能像普通母女一样生活的。在离开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过,我是她女儿,也是舒灏翎的女儿,只要她稍稍坚持一点点,舒灏翎真的会忍心看着她心痛吗?难道她的接受不就是默认的存在吗?”

突然,舒子研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手指头反手指着自己,“你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蓝嬷嬷身子一震,没有说话。

白水汐下意识的抬眼。

舒子研死死的盯着蓝嬷嬷,似乎蓝嬷嬷是一个罪大恶极之人。

猛然间,舒子研突然转手指着白水汐,眼眶终于红了,“抛开所有的一切不谈,她除了生我,她给我留下了什么?荣华富贵?空荡荡的摄政王府?是吗?”

白水汐身子一僵。

舒子研咬牙:“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喝过她的奶水,一个拥抱都没有,小时候调皮和官中公子打架,人家骂我是仗势欺人的小人,只知道仗着皇上皇后的面子作威作福,实际上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你知道这种话有多伤人吗?你听过这种话吗?人家说这种话的时候你……蓝嬷嬷?你有没有替你的王妃说起,可能远在皇城的我被欺负了,要不要抽个空回来看一看,只是在那里空想,又有什么用?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我也很想母亲,想得撕心裂肺,痛苦不堪,我不会说吗?有用吗?没用啊!”

舒子研收回手,转身,盯着白水汐,却是平静了,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我知道没用,所以我不想,而且我也不在乎。官家公子骂我,我打得他满地找牙,让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我自己可以还手,指望你们做什么?官家告御状,皇帝伯伯反口斥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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