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沙哑低沉,当真是难听,更好是绝情。

他走得更慢了些,天空纷纷雪花飘落,渲白了他脑后的青丝,亦白了那一抹紫衣。

“滴!”一滴清泪话落。

落入空中,化做一颗透明色珍珠,刚好落在披散于地上的红色锦裙上。

珍珠闪闪发光,格外的刺目。

欧阳冥冰看不到他转身之后,遗留下的泪水。

北风呼啸,刺骨。

“舍不得为什么不追上去?”一抹阴森的沙哑声音传来,在这明亮雪地花海,格格不入。

舒子研猛然回神,下意识的就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

一抹黑纱遮住全身,那张脸,干涸,苍白,苍老。明明是如花的年纪,可是那张好看的脸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皮,似如过百的老巫。衣袖下面,肉眼可以看到,那双手,也只剩下那一层皮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舒子研,一双眼睛几近空白,带着阴森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诡异,与这满天雪花衬起来,格格不入。

看到来人,舒子研心里再没有那一丝害怕,反而是冰冷。

“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她冷了脸,收回了视线。

“真的舍得吗?”来人却是呆呆的看着欧阳冥冰离开的方向,木然的脸上居然有过一闪而逝的恍惚。

舒子研轻笑,“有什么舍不得的,不过一个不值得的人,为何多心。”

然而,那人却是笑了,“是吗?”

言语间毫不掩饰的讽刺。

舒子研眼睛一眯,抬眼。

那人阴测测一笑,“你这个男人,可是到年我肖想的。”

如此言语,彻底让舒子研冷了脸,眉宇间杀气浮现。

“肖林落,他不是你该想的。”

这个男人,就算她得不到,可是也不是肖林落这样的人该得的。

肖林落是可怜人,可是不代表她无辜。

肖林落闻言,空洞木讷的眼眸骤然冰冷,“离殇,你会死的,总会死在……”

“怎么?”舒子研轻轻打断,反问,眼睛里满是不屑与轻蔑,“你能杀了我?”

如果她不想死,这个世界,就没有人敢杀她。

包括这个蛊源,肖林落。

“哈哈哈……哈哈哈……”嚣张的笑声从肖林落口中传来,她那张恐怖的脸显得愈发的狰狞。

“不能吗?”她笑得不能自已,眼睛里的血泪慢慢滑落。

“能吗?”舒子研毫无畏惧,犹如高位的女王,而肖林落就像是一个垂死挣扎的蝼蚁。

“呵呵……”肖林落眼眸一凝,“那便……如你所愿吧……”

说着,她阴测测的一笑,随即看着舒子研,空洞的眼睛突然被红色所代替。

“哗……”长袖挥动,带动了风雪。

风雪在此刻变得愈发的凌厉,刺得人生疼。

肖林落长袖挥动,身体里突然凝聚出巨大的力量,直逼舒子研。

舒子研冷笑,毫不犹豫的,立刻就试图凝聚内力。

然而……

“唔……”痛苦的闷哼声突然传来,心口的痛楚让她痛不欲生。

这是一种来自四肢百骸的痛苦,犹如车碾。

心口的跳动突然加快,似乎有人抓着她的心脏,一点点的蹂躏,一点点的撕裂开。

“唔……”舒子研忍不住伸手捂住心口,身子一个晃荡,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肖林落,你……噗!”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

眼前的雪景立刻有了颜色,那抹红衣更加的妖艳。

“唔……啊……”

舒子研一声惊叫,身子猛然从地上飞起,悬浮于半空之中。

她浑身上下突然动弹不得,两手被强制性的往两边张开,随即被禁锢,胸口的心脏似乎要从破膛而出。

“唔……噗……”又是一口献血。

她再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只有无尽的狼狈与苍白。

肖林落抬头,冷冷的看着她,手里凝聚着力量,像控制一个玩偶一样摆弄着舒子研,心情好得不得了。

“离殇,你是很厉害,但是你忘了,你的这颗心脏来源于我,所以,你永远受制于我,包括……我让你死。呵呵……”

她嚣张得像个施咒的巫婆,两手抬起来,控制着舒子研这个懦弱的蝼蚁。

舒子研咬牙,恶狠狠的瞪着肖林落,却是笑了,“你不也永远受制于别人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口腔里的血液染红了她的牙齿,她咧嘴的笑容,让她显得得意而疯狂。

顿了顿,她似乎轻轻松了一口气,满眼的无力与嘲弄。“甚至……你比我更可怜,因为世上无爱你之人,一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