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咚!咚!”

“……”

静静的空气之中,这木鱼声回响,格外的突兀。

整个府邸被木鱼声紧紧围绕,久久无法散开。

门前,那一抹月白色的锦袍欣长绝色。

他一如既往的是那一抹月白色,脑后三千青丝高高束起,玉冠着身,一抹绒毛披风高贵奢华,那张俊美的容颜却再也不会有任何表情。

那双眼安静,不冷,不柔,格外的静。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门前,屋檐之下,雪花飘飘,些许花瓣被风带入,阵阵冰凉。

眼前大门紧闭,只留阵阵木鱼声余音绕梁。

“咚!咚!咚!”

“咚!咚……”

“吱嘎!”突然,门被轻轻推开。

来人一抹深沉的褐色棉布衣,脑后花白的头发被全部挽起,只留一根木簪固定,那张苍老的容颜上已经不是那么的精神抖擞,只留下阵阵的叹息。

她那一身布衣与这摄政王府的奢华竟极其不符。与慢慢高贵优雅的月白色相衬,他是天上之云,而她是地上之泥。

蓝嬷嬷上前,恭敬的行礼,“大公子,小姐身体不适,吹不得风。”

她的称呼从公主换成了小姐。

舒子尧闻言,眼神却毫无波澜,依旧静静的看着那一扇紧闭的门,一动不动。

有些罪,是无法得到救赎的。

空气,再一次冷却下来。

舒子尧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留给蓝嬷嬷一个眼神,冰冷之至。

“公子……”终究,蓝嬷嬷忍不住开口,是想说些什么。

然而,舒子尧眉头轻轻一挑,悠悠转身。

蓝嬷嬷一愣。

他走得很慢,任由雪花打落在肩上,毫无感觉。

不过瞬间的时间,便已经染白了青丝。

蓝嬷嬷远远的看着那个背影,萧瑟而悲凉。

以前的他绝不是这个模样。

“咚!”

木鱼声最后一声落下,终究是停了。

舒子尧的步子一顿。

他抬眼,轻轻转身……

“咚!咚!咚!咚!”

木鱼声再次响起。

空荡的院子,木鱼声余音绕梁。

蓝嬷嬷眨眨眼睛,终究无言。

舒子尧垂下眼眸,眼底再无波澜。

终于,他转身,微微抬眼。

“呵呵……”一声低笑,充斥于耳。

格外讽刺。

隐隐去听,那木鱼声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滞,随之慢慢增快了速度。

再去听,又似乎一切都没有变,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那木鱼声,咚咚作响。

然而,刚刚抬起的脚步在他扭过头的那一刻有了一秒钟的停顿。

然而嘴角的笑容却愈发的冰冷了,不过一瞬之间,立刻收敛。

那一抹华贵的黑衣一如既往,只是那张俊美的容颜却不再依旧。

终究是已到中年,哪怕他再坚强,老了便也是老了。

短短的四个月,他褪去了所有的骄傲与自尊。

他再也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摄政王,而不过是一个颓废的浪子。

仅此而已。

舒子尧看着他,眼底空洞,又无情。

格外的冷。

舒灏翎的步子有一秒钟的停顿,手中拿起的暖手炉险些掉落在地。

只是,他依旧不敢。

他静静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似千言万语,又似无言。

终究,那抹黑衣顿住了脚步。

而他……亦然。

那一刹那,两眼相望。

“尧……”低低的一个字,几乎无声。

他听不清。

他亦听不清。

动了动嘴皮子,无言。

舒灏翎微微抬眼,那张脸,那双眼睛,已是无尽沧桑。

悠远而悲凉。

舒子尧抬眸,眼底闪过一道流光,却依旧无情。

他说:“父王,最近过得可好?”

话落之下,嘴角的那一抹辜负竟感觉十分的讽刺。

明明他之前乖巧的问候。

舒灏翎猛然回神,垂下眼眸,耳边是那清脆的木鱼声。

舒灏翎深吸一口气,似豁出去一般,“尧儿,她可……”

“父王,天冷了,多加些衣服,暖手炉有些凉了,该让嬷嬷给你换了。”

清冷的声音悠悠打断,似多少的关心就似多少的无情。

舒灏翎的身子猛然一僵。

他都还没有问出他想问的问题。

舒子尧话落,礼貌性的轻轻的点头,转身离开。

他再无多话。

有时,他竟十分无力。

他不是无理智之人,舒灏翎虽抛弃过小研,却自始至终,从未抛弃过他。

他为她不值,却无资格去怪。

有时,他宁可一开始被抛弃的人是两个,而并非她一人。

抬眼看看天空,这雪似乎又大了些。

鹅毛大雪,漫天飞舞,一望无际的天空,似乎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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