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才安抚好玉根这个一根筋的傻孩子,化解了误会之后,我感觉他与我也亲近了不少,话也比之前多了。

“姑娘,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闾女馆。”

玉根这孩子实在太敏感了,我怕他又钻牛角尖儿,连忙解释道:“去那儿找我的一个老朋友,她能帮我们救出玉柱。”

玉根大喜,忙道:“姑娘没有忘记玉柱?姑娘有法子把玉柱救出来?”

我苦笑,“尽力吧。”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都一团浆糊,乱七八糟,还四处逞强,想帮人出头。

我忍不住扪心自问:我原来就是这么热心肠的人么?感觉自己可以直接飞升做菩萨了。

闾女馆在城中闹市街区,这里不论白天还是晚上,都是一派繁荣热闹的景象。

现在虽已至深夜,但是依然灯火通明。

这个片区一共有三家妓馆,都是官家经营,往来人众皆穿华服,一看就非富即贵。

这里的官妓地位比市妓高,素质也高,当红的头牌姑娘,不仅要长得漂亮,还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说起来容易,这几样绝活,没个十几年功底,可拿不出手。

一般的大家闺秀都是随便捡几样练着玩儿玩儿,权当是爱好,但是闺秀们的主要功课,还是《女则》,《女训》和《烈女贞德传》之类的,还有就是跟着教养嬷嬷学习规矩礼仪以及如何持家,如此教养出来的姑娘,自是“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但是这样依法炮制出来的小姐们毕竟少了些不一样的风情,总比不上妓馆里的姑娘们“活儿”多。

闾女馆的大门两侧各有一副镶金的大楹联,右书:花径不曾缘客扫,左边儿那个写着:蓬门今始为君开。

我和玉根一起俯看大门上面的匾额,“开门迎客,啧啧,这个门字的意境妙啊!”

玉根拉了拉我的袖子,低声道:“姑娘,小点儿声。”

我转头一看,玉根脸臊的通红。

这小子面皮儿够薄的。

我亦压低声音嘱咐道:“一会儿进了门儿可不能再叫我姑娘了。”

玉根点头。

我想了想,继续说道:“你就唤我大哥,我称你为二弟。”

玉根又点了点头,我才放心的领着他进了闾女馆的大门。

我俩刚一进门,一个喊堂的龟公就迎了上来,热情的招待道:“两位小哥儿来找乐子?”

我扬起头,斜着眼睛看他,反问道:“不然呢?”

“两位看着面生,头一回来?可有相好的姑娘?”

“把你们老鸨叫来,她就是我相好儿的。”

那龟公将我从头至脚细细打量了一番,忽而眯眼一笑,说道:“小的眼拙,误把牝鸡做晓鸡,真是该打。”

这龟公在脂粉堆里混饭吃,眼睛何等毒辣,我自然是瞒不过他,“开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你只管让我乐呵喽,银子,我短不了你的。”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银锭子,在龟公眼前晃了晃。

没想到那龟公面不改色的说道:“抱歉,我们馆,不接待女客,劳您移步。”

我知道他们不是不接待女客,而是不接待生面孔的女客,怕我不是来找乐子,而是来找麻烦的。

我将银锭子随手甩到龟公的手里,说道:“你放心,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槌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铜豌豆是行话,比喻老狎客,谐音“捅玩斗”,逐字拆开来细品,回味无穷,妙不可言。

尤其是“斗”这个字,它可以通“逗”,有挑逗,逗引之意,这个字本身还可以形容小东西的大,比如斗胆,也可以形容大东西的小,如斗室,可大可小...未及笄的劝退,请主动下车。

龟公把银子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眯缝着绿豆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玉根,纠结了一番之后问道:“小姐是要“过班”还是要“吃元宵”?”

我摇头道:“都不是,我只找你们老鸨,你速去报她,只跟她提“锦上花”,她便知道了。”

龟公躬身施礼,“那您稍候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我们仙家道友天生地养,没人给起名字,但是也不能用鸡啊,狗儿的相互称呼,不好听,而且拗口,我们一般都会给自己取个雅号,我叫“锦上花”,老鸨原身是一只波斑鸨,人送外号“大波姐”。

少顷之后,龟公引着一个身材浑圆,肚肥如桶的妇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谁呀,这么大谱,还得要老娘我亲自伺候。”

老鸨走路一步一晃腚,身上挂满了明晃晃的金饰和宝石,她手里摇着个团扇,一脸的不耐烦。要不是她那一身标志性的豹点儿襦裙小夹袄,我差点儿认不出来她了,她比下山之前可肥实多了。

毕竟百余年未见了,想起往昔山中岁月,我不禁热泪盈眶,我急切的扑上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激动的唤道:“大波姐!我是锦上花呀!”

老鸨斜睨着我,从我的手中抽出肥爪,问道:“你说你是谁?”

我抓起她的胳膊,把她的袖子撸上去,指着她手臂上的金兰印说道:“我是你的结拜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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