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十分,天外天,水仙居。

艾莉这才从丁骁宇口中得知,她的炒作合作方不是方周,而是霁闻溪。

和女人炒绯闻这件事,大概没有哪个女艺人乐意干,因为博得流量是一时,终究影响前途。许多高端资源拒绝有同性恋标签的艺人,科学与否暂且不论,这是现实。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艺人就算去演脑残言情剧也不会去演高质量的耽美百合。

可是艾莉无所畏惧,她早就是个姬佬形象了,与多年追求的女神修成正果,对她的风评反倒没什么不利影响;霁闻溪那边之所以会答应合作,恐怕也是有利可图。

那么问题来了,这作到底炒还是不炒呢?

太阳落山了,余晖还能勉强照亮整个城市,外面的路灯“啪”的一声齐刷刷亮起来。这个包间在三层,外面对着一条马路,对面是幽深的胡同。夜色更深一些的时候,亮着灯又不拉窗帘的包间,就会在暗色的外界环境里被衬托成一个活靶子。

艾莉抱怨:“迟到十分钟了。架子真不小。”

丁骁宇:“没通告的人当然没架子。”

“这是礼貌。”

“娘娘您当年还放过媒体三个小时鸽子。”

“艾娘娘”这个词她不是第一次听见了,是大众对她的专属称呼,带嘲讽的那种。

“……然后我就学会了礼貌。”

丁骁宇看了她两眼,“你要见她了,还这么淡定,奴家不习惯。”

艾莉:“那本宫尽量不淡定一点?”

丁骁宇:“娘娘饶命,奴家要脸。”

艾莉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走原身的人设。

多亏了霁闻溪收走她的《成功学》,这一下午,无聊的她在附近马路上踱步,戴着口罩和报刊亭大妈聊起“艾莉”,才知道原身的性格也曾刚过,事业也曾骄人过。大妈聊起原身当年的两三个梗,艾莉听来竟十分熟悉——作者鱼缸的还原度颇高。

可是刚极必折,慧极必伤。

再遇上霁闻溪,便又加上一条情深不寿。

大妈说,她们也是有过愉快的历史的,可是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呢?艾莉想想那本《成功学》,上面的称呼何其亲昵,愉快必然是真的有过。

事到如今,原身每当遇见霁闻溪时,按丁骁宇的话说,就会不“淡定”。这个不淡定是怎么个不淡定法?她要代入角色以假乱真吗?

丁骁宇:“我就知道,你前两天突然要请她帮忙炒作,就是想趁着当艺人的最后三个月,再跟她有点瓜葛。艺人我见得多了,就没见过你这么贱的。”

艾莉沧桑道:“那你还是见识短——我觉得门外好像有人,服务员问了句什么……”

“姐,你看,你装得不紧张,其实心里紧张得都妄想症了。霁闻溪又不把你当回事儿,怎么会偷听你说话。”

艾莉:“也是。”

“你听我一句劝。霁闻溪那个渣货不值得你吊死在上面。”

丁骁宇见她再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嗑瓜子,猜测她大概是被自己的话伤到了。他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叹了口气去帮她续瓜子,开门的一瞬间,打了个哆嗦。

霁闻溪就站在门外,目光有些闪躲。但因为刚刚说了她坏话的丁骁宇比她还心虚,故霁闻溪的心虚并没有被丁骁宇看出来。

包间内瞬间没了一丁点声音,霁闻溪坐在艾莉对面的时候,某个娱乐圈文主角已经特别专业地换上了一脸矫情的表情。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她给自己凹了个设定。

艾莉,一个被霁闻溪折磨了多年的贱女人,在这样一个平凡的日子里,突然开窍。尽管还留有惆怅和尴尬,但情,是不再了。

包间内白色的墙壁围成打光板,上方顶灯打光,虽然光路不太对但是能凑合。丁骁宇关门的声音就是那场记板,咔嚓一声,第一场第一次,开始了。

今天之前,她们已有段时日没有面对面了,中午那片刻也不太方便细看。

霁闻溪盯着她面前堆的瓜子皮小山望了一秒,抬眼说:“气色不错——”

丁骁宇:“我家艾莉最近一直不错。不是最近,近半年(重音)一直都不错。”

霁闻溪:“——油光满面的。”

丁骁宇:“……”

艾莉被丁骁宇狠狠踩了下脚,于是擦干净嘴上的瓜子油。

她怅怅惘惘凄凄惨惨戚戚地说:“好久不见。你和他,还好吗?”

丁骁宇:“……”

霁闻溪:“……”看了她一眼,没回应。

“饿了可以先吃,不用等我的。”霁闻溪拿着点菜单子看了看,“加个宫保鸡丁?”

丁骁宇一脸怒,“我家艾莉——”

艾莉:“好。”

丁骁宇转头盯着艾莉,仿佛见了鬼。

虽然他嫌弃艾莉,但是毕竟是同一团队的,在外人面前总要做出维护和体贴自家艺人的样子,艾莉的喜好他记得清清楚楚——对宫保鸡丁生理性厌恶。而霁闻溪这人的一大恶心点就在于,每次见面必定先提这个菜。

上回霁闻溪这么搞的时候,是在半年前。

那次饭局是杨潇努力争取来的,在场还有两个导演和一个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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