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庄主笑容满面,和冰人师公绝不是一路人。我本为觉得冰人朋友肯定也是冷冰冰,没想到不是那么回事儿。雷庄主笑得象弥勒佛似,满面红光,还长着一个大肚子,衣襟都撑裂了。

“哟,这是谁家小闺女儿?”

“她叫齐笙。”

我乖乖行个礼:“雷庄主好。”

“真是个伶俐丫头。”雷庄主还很慈祥状伸手摸我头,摸得我一身恶寒。怎么说我心理年龄毕竟不是五岁啊。

“你又收徒弟了?”

“徒孙。”

多说两个字舌头会长疔啊?

我也只能腹诽一下,雷家庄极大,墙高院深,阶阔堂齐,和青鸾夫人那里大不一样。这里人也多,就算不说话不出声,走动时候做事时候也有股子人气,显得比青鸾庄热闹。

“这么说,白宛这丫头收徒弟了?呵呵,时间过得真,我总觉得她还是个小丫头呢。”他转过头去说:“劳顿了一路,先歇着。晚上咱们好好说话。你上次说那青酒好,那半坛我留着呢,等下挖出来,晚上把它喝了。”

喝酒当然没我事儿,不过我洗了个澡换了衣裳美美睡了一觉,感觉整个人又活过来了,绝不象是路途上焉焉巴巴样子。

看着天都黑了,我肚子也饿了,但是却没人来给我送饭。

我出了门转了一圈,扯着一个小厮问:“什么时候开晚饭?”

他知道我是客,挺客气地说:“姑娘饿了?我去厨房取些点心来。咱们庄上一天两顿,刚才吃饭时姑娘睡得香,叫了你可是没叫醒,厨房那里给姑娘留着点心和汤呢,我这就去取。”

呃……

他倒挺麻利,没一会儿就提了个食盒来,里头有点心和汤,都还热着。我掰了点心泡汤里,吃得倒香。他也没离开,就一边儿等着我吃完了好收碗碟。

“姑娘吃好了?”他端了杯茶进来,一边把碗碟再收进食盒里:“姑娘要是闷了,就去我们姑娘屋里坐一坐玩一会儿。”

“你们庄上有几位姑娘?”

“两位,就住您东边院子。”

他话没说完,外头就有个脆脆声音问:“咦?齐姑娘睡醒啦?”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我下午象睡猪一样贪懒贪觉了?

小厮急忙应了一声:“二姑娘来了。”

那位二姑娘看起来七八岁样子,皮肤白皙,眼睛水汪汪,端着一个小盒子推门进来。

“哎呀,你吃过了,我还带了点心来呢。”

她倒不见外,把盒子放桌上,掀开盒盖,里面整齐码着两样点心,一股芝麻糖香气屋里弥漫开来。

“多谢多谢,我也挺喜欢吃芝麻糖。”

人家也是一片好意,我给她倒了一杯茶,这位二姑娘笑眯眯地说:“我下午就过来一次了,你正睡得香呢,所以也没吵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几岁啦?”

“我叫齐笙,五岁多了。二姑娘你呢?”

“我九岁零四个月,你喊我雷芳好了。”

我客气了一下:“雷芳姐姐。”

这位二姑娘落落大方,说话爽利,又爱笑,我倒觉得和她挺谈得来,有点一见如故意思。

“你是纪前辈徒孙吗?那你师傅就是白宛夫人了?”

“嗯。”

“白宛夫人是不是相貌很美?”

我有点惊讶:“你没见过我师傅?”

“没有。上次他们来时是三年前啦,我那会儿正好去了舅舅家,等我回来纪前辈和白宛夫人已经走啦,没得见。”

“嗯,我师傅是挺漂亮。”我想了想,从案上抽了张白纸,提笔蘸墨,纸上绘了个简单人形,只有墨线,但是大体轮廓就是白宛夫人形貌。

“哎呀,你还会画画儿,”她捧着纸细细看:“这就是白宛夫人?可真是个美人儿啊。怪不得……”

她说了半句不说了,我有点好奇:“怪不得什么?”

她看看外头,凑近了我小声说:“我听说,喜欢白宛夫人人可多呢,但她一个都看不上,不肯嫁。对了,你这图画真好,赶明儿帮我也画一张。”

“我画不行,乱画。”

“你可别谦虚,我看这画就好,比我家里挂那些什么图画都好。你放心,我不让你白画。”她很豪气地一挥手:“我那儿好吃好玩你管挑,咱俩换。”她急不可待地把腰间荷包解下来,给我看里头东西:“你看这个小玉猴儿好不好?你喜欢不喜欢?”

那只玉猴儿莹润精致,即使不看玉成色,光看这雕工也是难得。她戴身上,一定是很喜欢东西。

“我可不图你谢礼,你要不觉得我画得粗,那我就给你画一张。”

她笑了,又忙着追了一句:“对了,把我姐也画上。你还没见她吧?我领你去,我姐姐长得可比我好看,她也肯定会喜欢你。”

真是急性子,说风就是雨。

我有点无奈,不过既然人家家里,也就客随主便吧。

她拉着我出了门,穿过一片花圃,前面有两个丫鬟迎而过来,手里挑着灯笼。看到我们,她们便避到一旁,行礼说:“见过二姑娘,齐姑娘。”

雷芳摆摆手:“咦?你们这是上哪儿去?对了,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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