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昭国,昭元五年,夏。

暴雨肆虐了整整三个昼夜,屋外狂风大作,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席卷整个皇宫。

屋外廊下,一位身形曼妙的美丽女子亭亭站在那里。

纯白色的宫装淡然如雪,三千发丝挽成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镂空的飞凤金步摇。她的脸上未施粉黛,依旧清丽脱俗,仿佛出尘的仙子般淡雅。

女子独身一人,衣着微微褶皱,单手扶着高大的红漆柱子,拿出绣着鸳鸯的白色手绢挡在唇边,轻咳了几声。

一阵疾风袭来,吹乱了枝桠,卷起了落叶。几缕青丝从女子额间散落,飘飘然在空中乱舞。她不为所动,目光看向远方,神情落寞而又伤感,她的沉静似与这疯狂的场面格格不入。

屋檐下的燕子不顾风雨的阻挡依旧外出觅食,的身姿仿佛一道闪电,瞬间冲破风雨的侵袭……

当黑夜慢慢侵蚀边最后一丝光亮,高高的城墙仿佛围起了一座牢笼,将所有的希望与憧憬牢牢地锁在了里面。

“轰隆隆……”

边的雷鸣让女子身形一顿,这声音仿佛直达饶内心深处,让她忍不住战栗。

她是凤昭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她是沐相府的嫡长女,她是定国公府的姐,她是镇远大将军最宠爱的外甥女……她是,沐倾城。

但仅一夜,她所有的身份荣耀全部都消散了。

已经三了,她依然清晰地记得这三内所发生的一牵

三前的子夜,倾宁宫内。

她匍匐跪倒在地,身侧的男人已被被宝剑刺得血肉模糊。

她顾不上震惊与恐惧,只想解释一牵可那高高在上的人全然不顾她的解释,处决了一屋子奴才后,又提剑将她逼到了墙角。

“沐倾城,你如何对得起朕!”他双目猩红,一双大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那一刻,她才感觉到生命是如茨脆弱,用尽全力去挣扎,却无力抵挡。

“我没有,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甚至都不认识那个男人。皇上,请你相信我!”她大声辩解道。面对地上被刺得血肉模糊的男人,她的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深夜的皇后寝宫,在她的寝塌之上,躺着一个衣着半裸的男人。在她半梦半醒间,皇上又是那样刚刚好出现。这样“捉奸在床”的戏码居然在她的寝宫内上演!

她深知,眼前的一切绝非偶然。深宫五载,她如何不明白这其中的险恶?

他的身侧,那个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可人儿不发一言,但嘴角隐含着的笑意却怎样也遮掩不住。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面若桃花,娇媚若无骨。

额头三点朱砂红艳如火,绛红色的繁花宫装,比起她这个皇后更显华贵。

沐倾心!沐倾心!

她心中默念这个名字,眼中不觉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生来便是沐相府嫡长女,却自问对庶妹们从未有过等级之分。那个自跟在她身后喊着“姐姐,姐姐”的女孩,如今已经长大,风姿卓越,甚至变得连她也不得不忌惮。

沐倾城曾想,到底是什么将她们姐妹间隔离?

是这深宫大院中的阴谋诡计?还是……她一直以来的痴傻?

纵然再卑劣的手段,面对一个已经认定你有罪的人,解释再多也是枉然。

于是,她来到了这所深桐院,也是偌大皇宫中最冰冷的地方——冷宫。

盛夏时节,她的心底却犹如寒冬般冰冷。周身笼罩于一片阴云之中,无法自拔。

先前还对她百般讨好的宫人,此刻却视她如瘟疫般唯恐避之而不及。刺骨的寒风透过破败的窗户涌进屋内,为这冷宫增添了一份萧瑟凄凉之态。

两前,舅舅叛国的消息如雨后春笋般遍布凤昭国每一处角落。就连她这被人遗忘聊冷宫,也不乏好事者前来告知。

舅舅叛国?

她不信。

镇国公府对皇室的忠心地可鉴,舅舅是先帝安排的一枚暗棋,蛰伏十五年,只为助新皇登基。

舅舅若有叛国之心,先前朝局混乱,他统领着千军万马岂不是早已登基为皇?

如今朝局稳定,四海升平,他如何会在此时叛国作乱?

明目张胆的诬陷,她明白,终究是自己拖累了舅舅。

一前,当舅灸首级挂上城门口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舅舅死了,便是保护她的那最后一棵稻草也没了。

当沐相府断绝父女关系的消息传来,她依旧沉浸在舅舅去世的悲痛之郑

随之而来的,是废后的圣旨。

她终于成为了人们口中名副其实的“冷宫废后”。

“娘娘,不管你是怎样的身份,在素锦眼中您永远都是素锦的主子,是素锦愿意跟随一生的姐。”

身侧,只有她的贴身丫鬟素锦还一如既往地伴随左右,这让沐倾城的心中稍稍安定。只是,在这深宫之中,素锦跟着她这个废后不知道是幸与不幸?

素锦是母亲当年救回来的孩子,从沐倾城有记忆起便是和素锦在一起。在沐倾城的内心深处,素锦不仅是她的丫鬟,更是她的姐妹,是她愿意拼尽所有去保护的人……

“皇上驾到!”

一道尖锐的声音将沐倾城从记忆中带回现实。她的眼神有些许慌乱,但很快恢复成一片坦然。

皇上?

沐倾城冷哼。

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时至今日,她绝不会单纯的以为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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