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把眼睛一翻,满脸刻薄,这一下花儿是彻底被挤兑得急了,说话也不免急了起来:“不是这样的,姐姐,是汲儿姐姐交待过我的,让我多留意雪……”

“留意谁啊?你要留意谁啊?”云英把眼睛一斜,声音里的酸味更重了“是不是要留意着这些宫人哪个听话哪个不听话的,然后要报给你汲儿姐姐去啊?哼,常日里就看见你跟在她屁股后面,紧一步跟一步的,怎么着啊?巴结了她你就早点上去了是吧?早点成内侍宫人了是吧?”

花儿是彻底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可是云英还是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小丫头片子,你也不打量打量,我和她汲儿可是一起入宫的,我会怕她?要不是她常日里上着赶子贴着娘娘紧巴结,我能……”

门口突然有什么东西一响,云英住了口,狠狠地白了花儿一眼,把手里的绣饰往榻上一丢,转身出了屋,走到门口的时侯低着头又是一声骂:“哪个不长眼的,怎么把扫帚碰倒在这儿啊?这倒也也不说扶?”

花儿眼看着她骂骂咧咧地走远,争得眼泪直流,心下想着又要去给娘娘取药,也不敢再作耽搁,赶快又出了屋。

且说云英出了下人房,走到花圃旁边一味地站着喘着粗气,用个帕子在脖了下面来回扬,花儿这丫头真真是不晓事,你一个小侍儿,要不是眼下老人都给抽走了,怎么就能让你一个新入宫的小侍儿进屋里服侍了?我这进了宫多少年的不也在外屋里呆着的吗?进屋你便是进屋了这一两回,张嘴就让自己帮着她了?她以为她是谁啊?难不成就真来压自己一头了?

汲儿也是,这么多年的姐妹了,眼下宫里人手不够,要往屋里多提携几个人也该着是先提携一下自己啊?怎么什么事儿宁可交待给她刚进宫没几天的花儿都不和自己说呢?想起这事儿真是窝气,还说是常日里处得不错的姐妹呢!

“白眼狼,白瞎的和你处了这么多年!”云英一边说一把捋了一把树叶子往手底下撕着一扔。

“云英,你这是怎么了?”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云英赶快回了头,一看是雪伊良人,赶快陪了笑脸来:“雪伊良人好,奴婢没事。”

“没事吗?”雪伊看着她一挑眉毛“适才就听到你在发牢骚,这是多大的事儿啊?惹得你这么生气?”

云英眼看着这是瞒不过去了,叹了一口气,强赔着笑脸说:“贵人,不当紧的,就是和花儿那个小丫头子说了两句闲话。”

“闲话?”雪伊看着云英的脸继续追问。

云英是个直性子,本来是私下里发几句牢骚,这会儿被雪伊一问,生怕自己先得了怪罪,倒也顾不得许多了,皱了眉头道:“贵人您别怪奴婢我发脾气,那个小丫头子也实在是太不晓事,平白的,就想拿着汲儿来压我,张口就是让我帮着她盯着娘娘的药和饮食……啊哟哟,良人您可听听,她一个小丫头子才进这宫里几天啊?反倒我得帮着她了?嗨,不是我说,我入宫的时侯,这世上还不知道有她没她呢?”云英摇着手里的帕子,脸上那可是一百个不服气。

“她是这么说的?”雪伊嘴角依然带着笑,一双黑亮的瞳孔却象遇到危险的猫一样收缩了起来。

“是啊……”云英耸着肩膀从鼻孔里面直出冷气“还敢拿着汲儿姐姐来压我,说是汲儿姐姐特地交待她的。啊哟喂,可不是巴结上了汲儿她就了不起了她!”

雪伊突然就笑了,轻声劝了一句:“好了,别生气了,厨下还有活计呢,赶快给忙了去吧。”

话一说完,雪伊先自淡淡地转过身子向着园子外面走去。

云英这才感觉自己适才确是有些失态,赶快拢了拢头发向后厨赶。

晚上服了药,郑妃娘娘又问起汲儿怎么还不回来。

雪伊就笑了,道:“今天还不是姐姐您自己吩咐的吗?说是让她把大世子读书的地方安置妥当了再回?汲儿适才捎话过来了,这几日李太傅不在,只有蒙太傅一个人盯着,白天要授课,晚上还要陪侍,有的事情怕是他太忙了会照顾不过来,汲儿说她要先在太和殿事奉几日。”

“是这样吗?”郑妃皱了皱眉,又道“可不是呢?是我交待过的话。自己就先忘记了,也亏得汲儿上心。”

转而又问道:“那汲儿说了吗?大世子几时回来?”

雪伊一怔,道:“啊哟,适才她只打发了个侍儿回来交待的,这个倒是没说,姐姐莫急,明天我再打发人去问。”

“哦。”郑妃也没再多问,低下头看自己膝盖上的绣饰。

“对了,姐姐,今天尚衣司的人说了,陛下行冠礼时的礼服已经做好了,您看是您亲自去看看呢?还是明日让他们给送进来?”雪伊问道。

郑妃笑了:“我眼前去不得,这是陛下的礼服,取来取去的也不合适,要不然,你明日里替我去看看?”

“是。”雪伊领命又道“还有一件礼服也做好了。”

“哪件?”郑妃仰脸看她,却只见雪伊的一双眼睛已经笑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紧抿着的小嘴欲说还休。

郑妃不免笑着嗔她:“小丫头,又来做怪,可别再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做好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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