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并未意识到,在并未选择于第一时间立刻发动总攻或及时撤退的第一个重大错误决定之后,此刻,其又刚刚犯下了无可挽回的第二个巨大错误。。。

当然,就这一刻而言,面对眼前这场胜负未卜的恶战,无论是汉军还是匈奴人,谁也无法预知最后的结局。援军不知何时才至,这一场激烈的恶战后、即便是胜利者能有几人存活也不得而知,众人唯一能做的,便是握紧手中的武器,死死盯紧距离越来越近的敌人。在这你死我活的战场之上,在被杀之前先杀死对手,才是存活下来的几乎唯一出路!

“弩箭准备,放——!”

随着汉军中坐阵指挥的耿恭一声大喊,迎着最先直冲而来的阿朴扎所部,汉军阵中随即放出了一阵雨点般的密集弩箭——

“啪——!啪——!啪——!”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命中之声,二十余名匈奴骑兵应声落马。但匈奴人高昂的进攻势头却几乎丝毫未被阻挡,反而开始了近乎冲刺的加速——

“杀——!杀光那群只会躲起来放暗箭的汉狗——!”

只见咆哮着的匈奴人马速越来越快,原本在进入弓箭射程范围前,弩箭一般正常而言可以射击两次。所以方才耿恭也令所有弓弩手们每人准备了至少两台上好弩箭的弩机,可出乎意料的是,愤怒的匈奴人竟提前发起了冲刺,还不待汉军弓弩手们各自架设好第二台弩机,便已飞也似地逼近了弓箭的射程范围。

“弩箭准备,再放——!”

临阵指挥的耿恭也是暗暗吃了一惊,只好在不待所有弓弩兵架设好弩机之前,便紧急命令汉军发射第二支弩箭——

一声令下后,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扑向了不远外疾驰而来的匈奴人。这次,因为距离的逼近,汉军弩箭的威力也大大增强,冲在最前排的三十多名匈奴人瞬间便几乎死伤过半,纷纷落马。。。

但是,紧随其后的其余匈奴人,这时也已张弓搭箭,在马背随即用弓箭发起了反击——

而汉军同样不甘示弱,在匈奴人踏入弓箭射程后,立刻舍弩换弓,又一次射出了一阵箭雨——

“啪——!啪——!啪——!”

汉匈两军的又一轮弓箭对射中,数不清的小血花绽放在双方各自士卒的衣甲上,又有不少士卒倒了下去。可很快又有人顶替了其冲锋或防御的位置。。。

面对阿朴扎所率的这一支悍不畏死、猛冲而来的匈奴人,其勇悍的程度大大超出了汉军士卒的预料。一阵阵的箭雨射了上去,虽然杀伤不少,但在整体气势上却如劲弩射入巨浪一般,即便打掉几滴水花,却根本阻挡不住大量敌军前赴后继、势不可挡的冲锋气势!

汉军上下自然也并不清楚,阿朴扎所率的这六、七百匈奴骑兵,与木朵那麾下另外的近一千骑兵一样,都是木朵那和阿朴扎兄弟多年来精挑细选、严加训练的一支劲旅。其战力与勇悍程度,较普通匈奴士卒还要高出不少。也正是凭着这支多年来苦心经营方打造出来的强悍劲旅,身为异姓贵族的木朵那才能凭着这支嫡系人马所建立起的卓越战功,与自己的足智多谋,一步步逐渐获得单于的青睐,以至于年纪不大,便已身居右骨都侯的重要位置。

很快,尽管蒙受了近一百人上下的死伤,但是木朵那与阿朴扎兄弟俩苦心训练出的这支匈奴铁骑,还是硬生生地顶着汉军凌厉的弓弩,猛冲到了汉军阵势的跟前——!

“杀——!”

随着当先一名匈奴骑兵大喝一声,只见其纵马一跃,竟借着强大的惯性,便伴随着其胯下战马的一声长嘶,径直跨过了汉军以粮车构筑的第一道外围防线的阻隔,纵身跃入了其中——!

短兵相接的时刻,终于来了!

只是,这一马当先的匈奴骑兵还未待落稳脚跟,正准备挥舞弯刀、劈砍粮车之后那些手持弓箭、根本无力招架的汉军弓弩手,却忽然目瞪口呆地惊愕发现,围绕在自己面前的,并非手无寸铁的弓弩手,而是一面面坚实的盾牌,与盾牌间一支支锋利的长戟。。。

没等其彻底明白过来,忽然之间,一支长戟便从其侧面猛地刺了过来!

但这匈奴骑兵反应倒也不慢,几乎本能地立刻举起弯刀格挡,及时防住了这一戟的攻击。可就在这时,整个身子却随着坐骑猛地一歪——

原来,几乎与此同时,还有一支长戟,已从另外一侧,直直地捅中了其胯下坐骑的腹部!

战马腹部的受伤位置,顷刻间便是血流如注。。。

不过,这匈奴战马也饶是顽强,虽然腹部受了重伤、身子猛地一歪,却还是死死地撑着四蹄,硬是抬着背上的主人,没有当场倒地。可还未待其马背上的匈奴骑兵回过神来,刚刚勉强稳住了身形,又一支长戟也自盾牌后伸了出来——

只见那长戟猛地一抡,便彻底砍断了这名匈奴骑兵坐骑的两只前蹄——

“嘶——!”

这一次,只听战马一声无力的悲鸣中,再也支撑不住,而马背上的那名匈奴人也是随即一个趔趄、滚落下马,倒在了汉军一面面盾牌的前方。这时,尚未待其来得及站起身,便又有数支长戟从不同的方向或刺、或砍了过来——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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