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茶水,喝的是王邵差点将舌头给吐了出来,但三藏与蔡老都看着,也不好失礼,只是碰过一次杯子后,王邵就发誓谁再敢将放了葱蒜辣椒面的不明液体端给自己喝就抄起茶碗非糊他一脸不可。

想想也是,隋唐嘛,茶叶这东西已经开始风靡天朝,上到王侯将相,下至平民百姓皆好这口,就连皇帝李世民也喜欢喝茶,还特意专门设立采买宫廷用茶的机构,能不教百姓追捧吗?关键现在陆羽还没出生啊,他的《陆子茶经》不出,王邵都能想到未来的大唐生活,光喝这些乱七八糟的料就得多去多少趟茅厕?难怪一路过来长安城里的巡城卫频频被搭讪,敢情是问茅房去处的。

“你就是辩机!”三藏法师拿着王邵递给他的信笑盈盈的看着他。

王邵被叫到名字整个身子就是一个激灵,不是神游时被抓包给吓的,而是被自己的名字给吓的,太刺耳,你说在寺庙里按辈分算,自己摊上个“辩”字辈这也就算了,他那几个师兄的名字都比他好,什么辩慧、辩明、辩智,你看看!哪个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到自己这儿就剩辩机了,师傅啊师傅,这名字您当初是咋想的,还好没想到‘辩姓’上,不然自己得当场撞死在寺院墙角上,果真是药不能停啊!

小小的吐槽了一把道岳后,王邵还是很客气的向三藏法师点点头回答道:“小子在,聆听三藏法师教诲。”

“可是这茶水不合胃口?”三藏法师一脸和蔼的道,但在王邵眼里他就不是这种表情了,很明显是在说你对我的手艺不满吗,为何不喝!

王邵抽了抽嘴角,这和尚还挺细心啊,秋后来算账了?刚蔡老头可是替自己说话了,反正动手前周围没人,王邵他抵死不认也没人拿他怎么办,关键自己的嫌疑是洗不清的,谁叫哥是第一个走正门的外来和尚呢。

看着眼前的茶水,王邵赶紧陪笑道:“三藏法师的手艺自然没的说,只是小子近日肠胃不适,怕是要浪费了大师一番心意了,小子想呐,与其浪费不如多留些招待招待贵客。”

蔡老头赶紧放下茶碗看着王邵笑道:“哎,哪是什么贵客,老夫也就是长孙家的一房管事而已,今儿过来一来是为儿媳求个母子平安,二来也想请三藏法师给吾这未出世的孙儿取个佳名。”说起来风轻云淡的,但任谁都看出蔡老头一脸自豪的模样。

“长孙家?”王邵摸了摸下巴,心道:“该不会是长孙无忌这个老妖怪吧,这可是牛人啊。”嘴上赶紧拍马道:“蔡管家说的哪里话,谦虚了不是,您老德高望重,即便小子这种穷乡僻壤出来的小和尚都对您的大名如雷贯耳,怎么不算贵客,长孙家家大业大也只有像蔡管家这样有真才实学的老管家才能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蒸蒸日上啊!”

蔡老一听这话,眉开眼笑得,整个人都荡漾了,连忙摆手道:“哎,老喽,力不从心喽!”

王邵心中恶寒,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哥服了,居然比本少还不要脸。

三藏法师插嘴道:“既然辩机身子不适,那蔡老得多喝点,方才的事就交给贫僧来办,举手之劳。”

蔡老从怀里掏出两锭黄金放到了桌上,满意道:“好好好,谢过大师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三藏法师黑着脸推辞道:“蔡老这是何意?出家之人怎可取这金白之物,快快拿回去。”那表情王邵差点儿就信了,唐僧师傅!您能不能把手先放开再说这话啊!低线呢!

蔡老连忙道:“香油钱,就是香油钱,没别的意思。”

“阿弥陀佛!”三藏法师宣了个佛号,居然收下了,王邵那小脸很精彩,简直跟见鬼了似的。

待蔡老含笑出门而去,三藏笑着对王邵说:“呵呵,你师傅道岳大师也算是贫僧的半个师傅,如今你师傅拖我照顾于你,那说起来辩机你也是我师弟,方才一切都入了你眼,有何感想?”

王邵没想到三藏会这么问,于是组织了下语言委婉道:“颇有种内有乾坤的意思。”

三藏却笑了,将两锭金子放了上来教诲道:“这便是人情世故,若师兄不收,蔡管家反而会不放心,这金子是俗物不假,但人生在世不用到它的地方却极少,拿这些俗物去做做善事岂非是借花献佛,多多益善?”

王邵果然精神一振,大师就是大师,这话说的太他娘的有道理了,没说的,合自己胃口,讲真的那些什么打着救国救民的神棍王邵最是鄙视,但眼前这位肯定不一样,实诚人!潜规则都说的如此坦荡。

“拜见师兄!”王邵双手合十做了个佛礼,出自真心的喊了句。

三藏法师赶紧回礼,然后笑道:“呵呵,小师弟今儿做的事可不地道,那牌匾可是圣上御赐之物,好在你还懂得进退。”

“嘿嘿!”王邵尴尬一笑。

“明日起,就跟着师兄吧,平日里可以在寺院随处走动,师兄只有一句话要交代,多学多看多想,为人锋芒毕露并非是好事,须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理。”

“多谢师兄赠言,受教了。”

“嗯,东面是寺院弟子们住宿,不过师兄以为小师弟也不喜热闹,平日里又要熟悉经文,就擅作主张叫底下的人在西面腾了一间单独的厢房,不知师兄这样安排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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