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的坐在周府宽敞明亮的大厅之中的杨维垣,清秀的脸上淡然而平静。然而,这份平静也就单单存在于表面。此刻在他的内心之中,却充满了难以言表的紧张与不安。

听从了恩主的命令,在最关键的时候,两次上本弹劾阉党最重要的成员--九千岁的左膀右臂兵部尚书崔呈秀。虽然,那个恩主已经明确的告诉他这是新皇的意思。但当时杨维垣绝不相信,新皇能如此轻易的便将成员众多,占据着朝中众多要位的阉党搬到。如果不是杨维垣对自己的那个恩主心存恐惧,他是绝对不会将自己放进这件事情之中。最终对恩主的恐惧还是战胜了趋利避害之心。可即便如此,杨维垣在上那两道弹章之时,还是做好了罢官免职甚至是做好了锒铛入狱的准备。

可是,谁又能想得到。庞然大物般不可一世的阉党,竟然在瞬间就崩塌了,而那个权倾朝野的九千岁甚至在不久之前还丢了性命。杨维垣在得到这个消息时,心中满是庆幸。幸亏听从了恩主的命令,两本弹章不仅不会让自己丢冠罢职说不定还会让自己升官发财。此时,再去看着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同僚们,杨维垣心里犹如三伏天喝了蜜冰水般痛快至极。然而,高兴了还没有两天,杨维垣就在皇上查办逆案的圣旨中看到了恩主的名字。杨维垣顿时就慌了手脚,他想不明白自己的恩主明明早已经投靠新皇帝,并且几乎以一己之力除掉能影响皇权的阉党。如此的大功即使不加官进爵也不应该被抄家入狱啊。更为严重的是,如果连恩主都是这种结果,那自己。。。。。。自己会怎么样?

那几天杨维垣同样愁的茶饭不思,当他想向以前的同僚们打探消息时,却猛然发现了自己竟然处在了一个极尴尬的位置。原来的那些清流们依旧不愿搭理自己,而那些以前的同僚,则在疏离的眼光中又添加了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情。

杨维垣无可奈何的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官场异类。原本这几天,杨维垣一直告病躲在家中,看上去颇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样子。然而,就在今天的上午,杨维垣却收到了一封让他惊愕非常的密信。这封密信竟然是被压在刑部大牢中的恩主发来的。而信中那匪夷所思的内容甚至一度让杨维垣觉得这一切都是发生梦中。

想到这里坐在周府客厅中杨维垣,嘴角边不由得带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如果不是在销毁那封密信前,翻来覆去的检查数遍,他绝不会相信那封信中的内容是真的。可即便是确认无疑,杨维垣还是在家犹豫了很久才下定了决心。

“哈哈。。。。。。”一阵并不让人觉得亲热,反而却透着怪异的笑声,打断了杨维垣的思绪。杨维垣转过头就见周应秋笑着从厅外快步走了进来。

杨维垣站起身躬身施礼说道:“杨维垣见过周大人。”

周应秋连忙拱手回礼说道:“杨大人客气了,坐下谈。”

听周应秋的语声有些异样,杨维垣愕然的抬起头。当他看到周应秋明显瘦下去的身形和脸庞肿起的那个大包,心中微微一动。

觉察到杨维垣的眼神,周应秋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伸手示意杨维垣坐下再说。

两人分宾主落座,佣人上茶之后。周应秋才开口问道:“杨大人,今日来弊府可是有什么指教?”

“啊,周大人客气了。下官听说周大人这几天身染微恙,特地前来看望。周大人您这是。。。。。。”杨维垣看了看周应秋高高肿起的那张脸。

“唉。”周应秋苦笑了一声说道,“有劳杨大人惦记了,不过是心火虚旺而已。”

“哦?原来如此。”杨维垣说到这里稍稍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周大人,我这里有一服去除心火的良方,不知周大人可愿意一试?”

“呵呵。”周应秋有些含糊的笑了两声,眼睛盯着杨维垣说道,“既有良方,自然是要一试的。只是不知杨大人手中的良方,是不是适合周某此时的病症?”

“当然适合周大人的病症,不过这药方恐怕稍有些昂贵。”

“哈哈。”周应秋笑了两声,“只要能治好周某的病,贵一些又有何妨?但不知是什么方子?”

杨维垣微微笑了笑,并未回答,而是将视线向两侧一扫。

周应秋眉头一动,停了一下才对侍立在两边的仆人摆了摆手,很快仆人便退了出去,厅中便只剩下周杨两人。

周应秋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问道:“杨大人,周某可以听听那个良方吗?”

杨维垣微微一笑说道:“当然。不过再说那个良方之前,可否让杨某猜猜周大人的病因。”

“呵呵。”周应秋笑了笑说道:“不用杨大人去猜,周某的病因恐怕无人不知,您还是说说如何治病救人吧。”

杨维垣看着周应秋的眼睛微微一闪,随即他轻轻的笑了笑说道:“看来周大人被着病痛折磨的不轻啊,也好,那杨某就直说。”

“请讲。”

杨维垣点点头,眼睛盯着周应秋慢慢的说道:“重整阉党!”

“什么?”周应秋猛地一愣,而后一脸古怪的看着一脸平静的坐在那里的杨维垣。

直到半晌之后,周应秋忽然大笑起来。然而,没笑两声肿胀的脸颊就让他不得不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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