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无风带边缘。

风,轻盈得仿佛不存在似的,只能让“深海恐惧号”的风帆鼓胀起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弧度。

没错,距离“深海恐惧号”进入“寂静之海”,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而这一个月,也让船上的海贼对这片曾经解救他们于饥荒的海域,完全转变了态度。

“寂静群岛”是一片斜跨北海、无风带、新世界的链状群岛。由于海岸线的不断逼夹,船越是往里走,就不得不越发地贴近无风带。

这一点,无疑让本就微薄的风力雪上加霜,所以正常情况下一周就能走完的航线,才被拖了足足一个月之久。

当然,漫长的时间还不足以让这帮海贼发狂,真正让他们丧去理智的,是头顶炽热的巨阳。

为什么要用“巨阳”来形容呢?

因为此刻,挂在众人头顶的太阳,已然塞满了一整半的天空。并且,其上辐射出的令人窒息的热力,更是让海面都腾起了扭曲的蒸汽。

这一度让海贼们怀疑,自家的船是不是开进了某个巨大的桑拿房里?

没错,所谓的“寂静之海”,正是因为极热,热到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所以才寂静。

此刻,“深海恐惧号”的甲板上除了两个轮班的水手之外,再没有别的人愿意上来了。

并且,就是这两个水手,也不得不藏进艉楼的阴影里,行尸走肉一般地瘫坐在地板上。

两人皆是一副生无可恋的麻木表情,要不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吸,看起来和尸体也没什么区别。

当然,他们毕竟还没有死,所以其中的一个动了动嘴唇,有气无力地骂道:“这该死的无风带……这该死巴斯特……”

“小声点,船长室可就在你身后。”另一个水手提醒道。

然而不提醒还好,他这一提醒,发牢骚的水手反倒是来劲儿了,他知道船长室大门的厚度,于是声音愈发响亮了起来。

“怕什么怕,老子就是说给他听的!你个天杀的巴斯特!老子早就知道了你是个什么货色了。”

“把弟兄们带到这该死的南方,自己却独吞了十亿贝里的恶魔果实,这可真是我们的好船长啊!”

说到这里,这名水手却是突然没了声儿,只见他悄悄地凑向另一人,轻声问道:“昨天,泰格大人说什么时候动手来着?”

“没具体说是多久,但就在下几次靠岸的时候了。”

的确,身在船长室的巴斯特并没有听见这两人的谈话,但处在船长室旁边的诺顿,却是一字不落地全听见了。

“多久?下几次?”

“今天!”

“这一次!”

诺顿为这名水手做出了解答,旋即推开房门,走进了太阳的曝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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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太阳!诺顿,还有多久啊?”

甲板上出现了难得的盛状,五十余名海贼们一窝蜂从船舱里钻了出来,甚至连巴斯特都走出了船长室,站在舵台旁边,急不可耐地向诺顿问道。

“风力太弱了,起码还要二十分钟才能靠岸。”

“二十分钟!?这操蛋的鬼地方!”巴斯特在甲板上来回走动,用咒骂不停地发泄着心中的焦躁。

可即便如此,这个蠢货船长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四周的海贼盯向他的目光是有多么的仇恨,甚至连他自己那一派的海贼,也同样是如此。

人心的绝望,为谣言提供了疯长的环境。

直到这时,巴斯特仍旧没有意识到,他的末日马上就要来临了。

“诶?你们发现了没?船好像没在动了?”

“嗯?真是没在动了!”

于是乎,一阵骚乱之后,所有人都用手遮着眼睛,用指间的缝隙,望向了头顶的风帆。

风停了,所有的帆面都没了动静,无力地耷拉在帆桁之上。

在无风带的边缘挣扎了三个月之后,“深海恐惧号”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是的,此刻,船已经正儿八经地进入了无风带,彻底失去了航行的动力。

“这……”

一时间,一众海贼俱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只好把他们无助的视线,寄托在诺顿身上。

“怎么回事?诺顿!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风了?”巴斯特气急败坏地来到诺顿身前,张口就是一阵质问。

闻言,诺顿并没有作答,而是带着所有人的目光,一路走到了船头。

而后,他双手撑着栏板,放眼向不远处的海岛望去。

“这个地方,让我想起了一个传说。”

“啊?”

所有海贼皆是一脸的茫然,搞不清诺顿这是在玩哪一出。

“这是一个本地的传说,你们不是“黄金海域”的人,自然不清楚。也罢,我就讲给你们听听吧。”

“我们之前所在的航线,叫无风航线。这是一条位于无风带上方,同时纵贯整个“黄金海域”的航线。”

“按理说,这样一条黄金要道,航行的船只应该是络绎不绝的。可实际上,选择前往无风航线的商船却极其有限。”

说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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