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月宁安再次出现在陆藏锋面前。

她换了一身碧绿的长裙,脸上干干净净的,双眸清朗明亮,连眼睛的红肿都消了下去,整个人从容又淡定,完全看不出刚刚哭了一场。

“陆将军。”月宁安朝陆藏锋福了福身,在福身的刹那,闭了闭眼,借此平复心中的酸涩。

“坐!”陆藏锋占据了书桌的主位,抬了抬手,示意月宁安坐下。

月宁安张了张嘴,很想告诉陆藏锋,这是她月宁安的家,他坐的是她月宁安的位置,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她说了,陆藏锋把位置还给她,又能代表什么?

“不知陆将军此时造访,有何要事?”月宁安在陆藏锋面前坐下,主动开口道。

陆藏锋冷冷的道:“这三年的事,本将军知道了,本将军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但凡你有所求,只要不违背家国利益,本将军都会满足你。”

“人情?”月宁安自嘲一笑。

她三年的付出,就只值一句人情?

月宁安心里痛,但也没有说不,她努力笑道:“只花三年,就换来大将军的人情,我赚了。”

“本将军不会让你吃亏。”他陆藏锋还没有无能到,让一个女人吃亏。

月宁安这三年做了多少,日后他就会护月宁安多少。

总之,月宁安的付出,会有回报。

月宁安笑了笑:“那就多谢大将军了。”她不会亏?

那她亏出去的心,怎么弥补?

月宁安看着陆藏锋,那张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露在阳光下的脸,心里微涩。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她。

月宁安终是没有忍住,问了一句,“大将军,我能否知道,休书……”

“重要吗?”事情已成定局,月宁安应该很清楚,眼前的一切,就是皇上想要的。

那封休书是谁写的,并不重要。

他和她的意愿,也不重要。

“是呀,不重要。”月宁安自嘲一笑,很快,她就打起了精神,主动问道。“大将军今日前来,想必不是为了跟我谈这些,不知大将军造访,有何要事?”

她不会再被陆藏锋,左右情绪了。

“你手上,有一个铁矿?”陆藏锋没有多言,直接进入了主题。

“将军是听谁说的?发现铁矿不上报,是杀头的大罪,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果然,她就知道陆藏锋来找她,绝不会是,为了说一句补偿的话。

也是,现在她手中,也就剩下那座神秘铁矿最有价值了。

“月宁安,本将军今天来,并非拿你问罪。你该明白,铁矿不是你能拥有的。前三年,边疆战事不断,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皇上不会纵容。你识趣点,交出来,对你才是最好的。”陆藏锋知道,月宁安不会轻易承认,但……

把铁矿交给他,对月宁安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他还不屑用这种事,去害月宁安。

“我没有。”月宁安平静地摇头。

她喜欢陆藏锋,但她不会把事关身家性命的东西,交到陆藏锋的手里。

她清楚的知道,陆藏锋不喜欢她。

于陆藏锋而言,她就是一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她怎么敢把关系到,全府上下性命的证据,交到陆藏锋手上?

她又不蠢。

“月宁安,商人唯利是图没有错,但有些钱,不是你能挣的。”陆藏锋厉声说道。

“我说了,我没有什么铁矿,陆将军要是不信,你就去搜,你就去查。没有证据的事,陆将军你能不能别往我身上栽?”月宁安看着陆藏锋,牙关咬得紧紧的,“陆将军,我月宁安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就这么恨我?非要我去死不可?”

唯利是图的商人,原来在陆藏锋心中,就是这么看她月宁安的。

陆藏锋眉头紧锁,“月宁安,本将军是来帮你的。”

月宁安嗤笑一声,站起来,右手胳膊压下左手的,深深作揖,朝陆藏锋行了一个大礼,“既然将军说是帮我,那就请将军查明真相,还我一个清白。”

“月宁安,你不要冥顽不灵!”陆藏锋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道。

从十岁起,他就一直在军营生活,出现在他身边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听话的,一种是被他打到听话的。

在军中,拳头大就是道理,他从来不需要跟人讲道理,因为他是拳头最大的那个,他就是道理。

活了二十多年,陆藏锋从来没有,这么费劲的跟人交流过。

“将军可有证据?”月宁安咻的站直,与陆藏锋对峙。

“你……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真以为有几分小聪明,就能瞒过所有人吗?月宁安,但凡做过的事,就会有迹可寻。本将军拿出了证据,你,你这座府上所有人,都得死。”陆藏锋放在扶手上的手,已然握成拳头。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月宁安这般顽固的人。

“那就等将军拿出证据再说。”月宁安右手一甩,背在身后。

“月宁安,你真以为本将军拿不出证据?”陆藏锋冷声道:“你送到前线的那些兵器,与工部打造的兵器并不相同。本将军只要派人将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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