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树曾经是东歧大学物理系的高材生,穷究世间万物运行之理本就是他的专长,随着自己的专业水平日渐精进,对于大自然,现如今的夏晓树愈加充满了敬畏之心。

站在椿树之巅,放眼四望,办公室和卧室周边的景致尽收眼底。

乡间不比城市,四周空阔,何况自己当下所居住的地方距离村民聚居区还有段距离呢。

办公室和卧室的外墙是那种非常单薄的砖墙,外墙面根本没有上水泥,内墙的水泥面估计也很轻薄,走风漏气的,哪里抵御得了乡野间的寒风。

鱼鼓村地处南北交汇处,冷暖两种气流交替更始,冬天的夜晚,那种阴柔苦寒之气最是伤人不过了。

“这要是到了晚上,煤球燃烧的热量也是有限的,何况那玩意儿每天大概使用多少估计也有个定量,就冲这办公条件,还有电脑里那些进出账目,不难看出,‘歧宝堂’应该是个穷公司,我这边一月起薪才1500,公司日常收益能好到哪儿去?煤球也不会不限量供应的,我可得省着点用才是。”夏晓数心下暗忖道。

夏晓树计划在居所后墙外增设几道“草墙”。

头顶那几只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不管怎么说,总是个吉祥的征兆吧。

从树上下来,小夏随手抓起一团“雪绒草”,顺着自然的纹理将其轻轻扯开,映照着阳光仔细端详了半天。

“这玩意儿的纤维还挺长的,柔韧性也相当好,简直就是天然的保温材料嘛!”小夏心下又惊又喜。

四下里查看了半天,夏晓数发现仓库里里外外存放的“雪绒草”并不是很多,看那意思,这玩意儿人们用来防潮用的。

虽说自幼在大城市长大,夏晓树对于乡野之间的一些事情多少也了解一些。现如今的乡下可不比从前了,一草一木那可都有主儿呢!

夏晓树的许多大学同学都是从乡下考出来的凤凰才子,平时听他们闲聊,哪一家为了几棵树与邻居整日吵闹不休;哪一家因为一块水塘与其他村民打冷战,三代人,见了面,互相瞪视几眼,几十年如一日,愣是一句招呼都不打;更有甚者,甚至闹到了动手的地步……

骆大叔说的没错,这种“雪融草”的确是好东西,想必也是有主之物,自己还是先跟人们打听清楚了再说。

锁好房门,夏晓数一路向西来到一处小院,这是距离药材仓库最近的邻居。

敲了半天门,就见里面出来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

“你找谁?”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是‘歧宝堂’那边新来的员工,想跟您打听件事儿,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你是新来的采购?”

“是的,我姓夏。”

“是吗?那以后验收药材的时候,还请你多照顾一点儿。”好嘛,她那边还没帮上人家啥忙,这边已经开始拉关系了。

夏晓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没有接她的话茬儿。

那女的一看话头不对,立即敛起笑容,表情平淡地问道:“你到底有啥事儿?”

小夏连忙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团“雪绒草”递给那女的,陪着笑脸问道:“我想买点儿这种草,不知找谁家合适。”

一听这话,那女的扑哧一声乐了。

“什么呀!就这种草,后山有的是,不过,你也看见了,山上大部分的积雪还没化呢!你一个城里人,走不惯山路的,还是等雪化了再说吧。”

“听您的意思,这种草是无主之草?”

“差不多吧,不过,外村的人也不能随便采摘,你是‘歧宝堂’那边的人,想要的话,倒是可以自己上山采摘一些。”

“原来如此,谢谢,多有打扰,再见!”

转身走出没几步,夏晓数就听那女的追问了一句:“你们啥时候收购焙好的‘灯芯红’?”

“不好意思,我这初来乍到的,还没接到穆经理那边的通知,等一切就绪之后,我会挨家挨户地通知大伙的。”

那女的不再吱声,就听“嘭”地一声,院门被关上了。

山上积雪至少还有一多半没有消融,人生地不熟的,夏晓数没敢贸然上山,转身回到仓库,将能收集到“雪绒草”全部集中到一块儿。

反复测算了几次,夏晓数感觉增设一道“内墙”还是够用了。

“怎么将这些‘雪绒草’固定在墙上呢?”夏晓数站那儿琢磨了好一会儿。

这时候,夏晓数想起了院子里堆放那些荆藤条,骆大叔帮着生炉子的时候,小夏见他随手折一折,用打火机将那种藤条点燃充作火媒子用过。

于是,夏晓数从庭院里搬来一些藤条,选择那些粗细比较均匀的将其修剪好,工具箱里有现成的篾刀,也不知是什么人当年留下来的。

两刀下去,夏晓数将那些藤条一剖为四,可能手生的缘故的吧,没过多一会儿,夏晓数手上已经扎了好几根刺了。

随后,将那些看着较长的“雪绒草”充作绑绳,夏晓数开始编制“墙架子”。

一个多小时过后,大功告成。

虽说看着有些歪歪斜斜的,总算还能派上用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夏晓数终于编织好两堵“草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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