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骆承乡早早地就来到仓库帮着夏晓数验收中草药。

穆经理事先早就跟骆承乡商量好了,各家各户的药材到底定在什么等级,基本上由他说了算,不过,形式上,得夏晓数点头才行。

见夏晓数第一面的时候,骆承乡就感觉这个年轻人跟前几任采购员不大一样,具体哪儿不一样,骆承乡自己也说不好。不过,看他为自己加护“草墙”,在院中立木测影,安居陋室而不现忧色……这人八成简单不到哪儿去。

因此,虽说小伙子表面看上去非常随和,骆承乡感觉凡事还是多跟他商量比较妥当。

考虑到夏晓数的面子,骆承乡建议,验收药材的时候,他会于暗中挑起左手大拇指,夏晓数就以优级的等级标准收购药农手上的药材,出食指,即按照次优等级标准收购,其余等级依照手势的自然顺序类推。

夏晓数感觉真没这个必要,大大方方由骆大叔确定药材等级好了,反正穆经理那边非常信任骆承乡。

骆承乡坚持要这么做,说这是为夏晓数好。

按照骆承乡的指点,夏晓数打开了3号仓库大门,验收药材的所有事宜都在仓库门口进行。

仓库的大门只能朝外打开,小夏猜测如此设计是为了方便货车出入。

库门左侧砌了半堵水泥墙,墙上开了一扇小窗,四周还刷了些蓝色油漆,靠近窗口位置的油漆都磨损得差不多了,露在外面的水泥面已经磨得泛起轻微的红色,看样子,这间仓库可有些年头了。

小窗口的正对面摆放着两大一小三部磅秤,磅秤上的油漆已经变得斑斑驳驳,秤砣也被磨得可以照得见人影。

小夏发现,三部磅秤下面居然还有一部地磅,那是一种机械式的老式地磅,磅沿缝隙里积存了不少的尘沙,如果不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它的边界。

“看来,这座药材仓库还真有些年头了,想当年,此处药仓应该也曾兴盛过。”夏晓数心下暗忖道。

看到夏晓数张贴的收购药材通知,药农们奔走相告,大家伙早早地就聚集在庭院里等着新来的采购员验收各家的药材。

寂静的小院突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小夏还真有些不大适应,在他看来,药农们一个个喜气洋洋的,就像过节一样兴奋,由此可见,中草药收入是这些人的主要收入来源。

一开始,一切还算顺利,夏晓数坐那儿高声唱出“灯芯红”的等级,如果药农没有异议的话,骆承乡就和小夏一起过过秤,双方最后再核对一次药材的品级和斤两,一切无误之后,小夏会安排药农在事先打印好的表格后面签字。

依照“歧宝堂”的惯例,药农们当时拿不到现金,得等夏晓数给穆经理打过电话之后,她会安排公司会计再将药农们的收入一一打到他们的账号里。

据骆大叔说,穆经理一般会在24小时之内将药材款打给药农们,在这方面,“歧宝堂”的口碑一直维持得不错。

忙忙碌碌的,一个多小时过后,过完秤的“灯芯红”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通知上写得非常清楚,第一天只收购干焙好的“灯芯红”,其它中草药采购事宜会另行通知。

夏晓数在心底反复比对了多次,发现骆大叔给药农们所定的等级与自己在心底模拟拟定的等级差别不是很大,总体来说,骆大叔掌握的等级标准还是比较严格的。

有几次,小夏发现自己在心底拟定的等级都比骆大叔打手势暗示的等级高了一级。

“怪不得穆经理如此信任骆大叔,此人做事的确比较公道。”夏晓数心下暗忖道。

“小夏兄弟,能不能先把我家的收了呀?你看,我这边都捆扎得整整齐齐的,你们一过秤往那儿一堆就可以了,大家都省事儿,再说了,我家的量大,堆在上面怕是会把下面的药材再给压着了。”一位三十出头的女子想插队。

“这不是昨天那位女邻居吗?”夏晓数心下暗忖道。

“这……不好吧,排队的顺序怎么好跟量大量小、是否整齐挂钩呢?”说是那么说,小夏在心底也承认,眼前这位大姐拿过来的样品的确是一等一的“灯芯红”。

药草茎条如筷子般粗细,上下均匀,黄白底色微微泛起一丝绯红,看着象是宽宽的米粉,捆扎得更是一丝不苟,一看就是那种身手极其利索之人干的活儿。

“那我跟他们商量商量,如果他们同意,那我就先过秤了?”说罢,不等夏晓数回话儿,那女的已经转过身同后面的药农商议插队之事了。

说来也是奇怪,后面那位憨实的大娘还真同意了。

就见那女的一招手,后面上来几位男子抬着药材包,就往仓库门口这边走了过来。

“列位,且慢!咱们这儿之前怎么验收草药,我不清楚,现如今,受公司委派,由我来负责此事,那就得按照规矩来,先到的人先秤,来得晚的人,麻烦你们稍候,任何人都不能随意插队。”这几句话,夏晓数说得是崭钉截铁,毫不含糊。

俗话说得好,但凡做点事儿,头三脚最为难踢。夏晓数心里早就盘算过了,这第一脚的头要是踢不好,鱼鼓村虽小,恐怕也难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那女的本是村子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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