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螃蟹?怕是没那么简单。

周九把坛子放到了一个竹篾的提箱里头,却在这时,外头来了一人,喊到:“不好不好,巡盐使来了,大家私藏的赶紧放好了,别让人家找到了。”

闻言众人脸色一遍,陈守仁和周九更是一惊,对视一眼,又把那腌螃蟹的罐子拿了出来,周九惋惜道:“该着杠着,我这女婿吃不得这便宜盐,唉……”

陈初六心中笑道,果然如此,这是私藏的盐。宋朝的盐允许有商人贩卖,但也受到了严格的管控,且盐不像后世那么便宜,乃是寻常人家开门七件大事。这盐场的人,包括服役的,多半都会自己携带一点出去,揩赵官家的油。但这盐场是官家的,如果被查出来,是要受刑的!

趁着巡盐使没到,大家把那些盐全部倒在田里,陈守仁要去倒掉,陈初六只得大呼可惜。

“快快快,快点倒,巡盐使已经到了外头了……”

陈守仁的全都倒掉了,他的比较少,而旁边一人却有很多,费了老大的功夫。巡盐使到了跟前,大家装作迎接,但四周都是检查,看有没有遗漏的。忽然,一个人眼睛忽然睁大了,指着一个地方小声道:“不好,那里还有一罐。”

众人余光一瞥,竟是看见了一罐私盐堂而皇之的摆在了桌子上,冷汗就从背上下来了。巡盐使不比平常小吏,周九虽是铺司,但也过去见礼。

“咳咳,周铺司……”巡盐使点点头,又转而向旁边道:“你们这帮子贼配军,胆敢在这里耍懒,是今天的活儿都干完了不成?”

一个场头赔笑着道:“咱们听见大使您来了,便都到这里来恭迎,嘿嘿,这里没有那毒人的日头。”

“哼……”巡盐使冷哼道:“你们不是到这里来销毁私盐的吧?”

“哪里哪里,”场头们挤在一起,把身后那一罐腌制螃蟹给挡住:“我们岂敢在您眼皮底下拿朝廷的东西……”

巡盐使拍了拍手中的马鞭道:“你们站这么齐做什么,你们身后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啊,那是我们屙屎的地方,我怕污了您老的眼睛,挡住……”

“起开。”巡盐使一把把大家拨开,众人心里悲号道:“呜呼,完了,今天要倒霉了!”

咯吱咯吱咯吱……一阵吃螃蟹的声音传来。

“咦?这小孩是谁?”巡盐使问道。

“这,这是我儿子,是周铺司的外孙。”陈守仁赶紧抱住陈初六,陈初六则抱着一个坛子,兴致勃勃的寻找里面那些螃蟹。

“那坛子是什么?”巡盐使问道。、

“这是螃蟹,我娘腌制的,带过来给我爹下酒。”陈初六答道。

“下酒?螃蟹?给我看看……”

巡盐使接了过去,往里一瞧,只见几只肥美的大螃蟹摆在里面,倒是有许多盐,但看得出来,并不是特意为了偷盗而弄的。巡盐使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看周九,又看了一眼陈初六道:“你就是陈初六吧?是那个求情给父亲减役的孩子?”

“嗯嗯,是我。”陈初六点点头,眼神里带了一点畏惧,别人看起来就觉得这孩子老实。

“哈哈哈……县令夸过你几次,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巡盐使又看向陈父,问道:“那你就是陈守仁了?”

陈父点点头,那巡盐使笑着道:“不错不错,父慈子孝,周铺司你家风可真是好啊。”

“哪里哪里,在这县令大人的管辖之下,岂不人人如此?”

“唔……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古人举孝廉察秀才,周铺司,我也做一次褒善之事。”巡盐使笑道:“这盐场里还缺一个仓使,陈守仁可以去那里任职,也算吃了皇粮。”

“哎呀!”周九大喜道:“巡盐使大人之恩,我替他们道谢了。”

陈守仁和陈初六也是大喜道谢,巡盐使忙说不用,对周九道:“嘿嘿,周老哥不必如此,我听说啊,你家里有一种东西,可以驱赶蚊虫呢……”

“啊,我当是什么是,这个啊,好说好说。”周九给陈初六使了一个颜色,陈初六也万分高兴起来,没想到这驱蚊棒的名声还传这么快,居然还能行.贿……呸呸呸,是礼尚往来。

巡盐使笑眯眯走了,周九道:“唉,我还以为这巡盐使就是多么清高一人,没想到还是喜欢下三路。”

“嘿,这天下许多人,哪个不喜欢?”

“只是可惜,存了这么久的盐,都给倒粪坑里了。”

“不过还有多感谢初六啊,不是他,可能被发现了。对了,那一罐子盐去了哪里?”

陈初六嘿嘿一笑道:“刚才你们拦着的时候,我把螃蟹丢进去了,盐包埋在了芦苇里面,就在这里啊。”

说着,他猫腰一提,一个白色的麻布抱起来的盐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笑道:“好了,就剩你这一袋了,归陈头吧?”

“嗯呐,就归陈头了。”

“哈哈,陈头都要荣升仓使了,以后可不需要像我们这样心惊胆战的摸盐了。”

陈守仁不要意思的摸摸头,什么仓使,他又不懂,让他自由选择,他倒是更愿意待在芦苇荡里呢。这里的人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超喜欢在这里面呢。

“话说今天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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