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陈初六曾在这里求学,曾在这里风光无限。如今故地重游,多了一些莫名的忐忑。不过,走了一会儿之后,路人除了诧异陈初六身后跟着的几位女子都貌美如花之外,也没有将他认出来。

忐忑之感,逐渐消散。洪州不比汴京繁华,但也算得上这个时代的大都市了。此时天色早得很,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在打扫。小厮打着哈欠,往地上洒水除尘,老伙计则揣着几大钱去买早点。

洪州早点十分简单,米粥大饼而已。蒸屉冒着热气,清淡的米香扑面而来,陈初六指着前面问道:“黑子,还记不记得,你在前面可开过一家店铺。”

陈长水笑道:“少爷,别提那桩事了,怪害臊的。”

陈初六大笑道:“怕什么,不就是赔光了本,最后白借给别人做了鸡毛店嘛?哈哈哈,不知道,你常给我买早点的那小摊还在不在了。”

“可以去看看。”

一行人走到了街道拐角处,陈初六眼中露出了失望:“唉,这进城一来,只觉得这些街道十年如一日,不曾变化,可等见到了这里,却物是人非。”

赵雅抱着陈小虎,用嘴努了努前面道:“官人,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如何相遇的?”

“记得,记得,黑子被你绑走了,我还以为是个黑脸大汉的匪类呢。”陈初六笑道:“当初我年少,才十几岁,在这里找了个庙读书,一读就是好几年,读遍了洪州能读到的所有书,连佛经都读了好几本,那庙里的老和尚,说完有慧根,说了好几次让我剃度出家。”

“那夫君怎么不剃度?”王雨溪好奇问道。

“这要问你雅儿姐姐,她那时候说什么擀面杖,小面条,教坏了我,自小就六根不净……”

赵雅笑骂道:“哪里是我能教坏的,你原本就是个登徒子。”

几人说说笑笑,来到了陈长水之前开的店铺面前,陈长水不由惊呼道:“这地方也是大变了,不过这铺子没有转让给别人,按理来说,还是我的,怎么开了一家酒楼呢?”

陈初六也已经看到了,眼前这酒楼,不说雕龙画栋,但也是气派非凡,看样子是近几年开的。他们一行人走近,里头正好出来伙计,挤着笑脸道:“几位贵客,打尖还是住店?”

“出门在外,刚回老家,故地重游看一看。”陈长水走上前,指着这酒楼的左半边道:“我记得这地方,原来是个鸡毛店,什么时候变成了酒楼?”

“哎呀,原来还是位老朋友。”那伙计笑道:“知道这鸡毛店的,可不多了。您看这酒楼的名字,叫舍恩居,这里头有咱们掌柜的一番故事。咱们掌柜的,原来是个乞儿,后来遇到一个好心人,让他有了个栖身落脚之地,便从鸡毛店做起,后来发了财,便盖了这酒楼。咱们掌柜的一直记得那好心人的恩情,所以叫舍恩居。”

陈长水闻言开心不已,如果所言非假,那这“舍恩”之人,可就是他了。

“你们掌柜可在这里?”

那伙计打量了一眼,点头道:“在在在,不过咱们掌柜的轻易不见外人,您不如报上一个姓名,我这就去请掌柜的出来。”

“你就说,我是黑子。”

伙计应了一声,赶紧跑了进去,不一会儿,一个沧桑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刚看到陈长水那熟悉的黝黑皮肤,便二目噙泪,走到跟前,扑通跪下道:“恩人,你回来了!”

陈长水赶紧扶了过去:“来来来,快快请起,你小子可发达了,从鸡毛小店,做成了大酒楼的掌柜!”

“哎,还不是您抬爱?”那中年人指着酒楼道:“您这次回来,正好将这酒楼一半转让给你。”

陈长水笑道:“算了算了,你白手起家,不容易,我岂能横刀夺去?再说了,我不缺这一家两家酒楼。这是我家少爷,你还记得吧,他才是大恩人你!”

那中年人忽然想起,又跪下谢了恩:“陈公子,请里面坐吧,小人备一席薄酒,为陈公子接风洗尘。”

“不必要了,你弄几样凉菜来,我歇息一会,还得赶路。”

“是,小人听您的吩咐。”

一行人走进店内,随意找了桌椅坐下。王雨溪喝了一口茶水,淡淡说道:“夫君,这次回乡,已然见到了往日无心之柳。不过,既然有记得恩情的,那自然也有记得仇怨的,不知这次恩怨是非,会有多少。”

“这么久过去了,往日少年,如今早已经成家立业了,哪里还有什么恩怨?”陈初六脑海里,自然还是泛起了往日种种,得罪的人不多,但也绝不少。这去汴京才一年多,再回来时,心境已然天翻地覆。

掌柜的将八碟按酒凉菜摆好,恭敬在一旁,道:“陈公子,小的斗胆,问您一件小事。”

“问吧。”

“小人做鸡毛店时,消息就十分灵通,公子你还在我这里打听过消息。如今做了大一些的生意,消息不灵通了,也管不到外头的事情。但仍旧是听说了不少事情,这些日子,闹得最红火的,还是一位叫‘陈初六’的大才子,中了状元,当了大官。”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小人斗胆,问问您是不是那一位状元公,如今衣锦还乡?”

陈初六笑着摇摇头道:“我哪里有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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