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大内,告御状!”

国子监内安静了片刻,随后所有人齐声道:“告御状!”

“告御状有犯上之嫌,诸位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一步走错,那便是万丈深渊。今生今世,或许都没办法参加科举。”

人群中,有人挥手道:“圣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何惜一场科名?”

“不错,若是因为这个不去,那才是真的辜负了十年寒窗!”

“况且,若是我们不去,将来的贡院就成了豪门作福作威的地方,不止我等,就连我等子孙,也再不用科举。横竖都是这样,何不去搏一搏?”

众人点头,领头的几位书生一并道:“那好,为免有人半途而废,诸位还要将自己的名字,列在这状纸之上。另外,还要约法三章!”

要求实名制,这样一来,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参加会试的与没能参加会试的加起来,汴梁城中有一万多人,最后还剩下五千多人肯参加,这已经十分难得了。

但走出去的时候,又有上千人加入了队伍,除了穿长衫的读书人,还有许多闲来无事的茶楼伙计。鱼龙混杂,但看到人越来越多,众书生还是有了“得道多助”的一丝想法。

人流从御街由南而北,来至宣德楼在,右掖门前,这里是大内的南门,从这里进去,便是整个大宋的中枢。

守城的兵丁,看到这么多长衫书生围了过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只见那群书生,在几个领头的带领下,跪在了宣德楼外。

又有数人站了起来,将一份写满了名字的名册和请命放在面前,以及一封请命的奏疏。

“不才携士子叩见吾皇万岁!”

众人一拜,又有人高声喊到:“我等有天道昭昭必伸之事,叩请陛下纳疏。”

“叩请陛下拿疏!”

“严惩泄题赃官,释放无辜士子!”

“释放无辜士子!”

众人一并大喊,宣德楼上顿时生乱,一边调集弓手,一边赶紧往里面报事。这种情况实在太过于突然,在此之前,几乎完全没有听到风声。

可守城的兵丁,却不敢乱动。一两个人在这外面闹事,他们二话不说,抓进去就行。可现在是数千人,而且还全是读书人。这些读书人之中,可是许多人有功名在身的,他们敢擅动这些人,不喾于引火烧身。

惹不起,躲得起,城门紧闭,守城的兵丁,也不敢轻易搭理外面的人。若说什么帮他们传话,那更是不可能了。

士子请命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里面。

大内震动!

消息传来的时候,赵祯正在文武殿举行常朝听政,文武群臣听了这消息,满朝哗然。上一次类似的事情,还是应天府大旱饥荒,饥民围城闹事。

眼下却是仕人!

一群草民围城,处理的办法有很多种,可以全赶跑,也可以全杀了,可以全部招募为兵员,也可以给点粮食。不论怎样,相差不大,因为这不过是一群草民罢了。

可仕人就不同了,

大宋天下,乃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

读书人是文官的有生力量,是士大夫的后备军,和在场三司六部九寺大大小小的官员是一样的。在大宋天下,读书人是如同国本的存在。读书人聚集请命,那一定要格外重视。

那他们是为了什么聚集请命?

赵祯连派了许多太监出去打听消息,很快就调查清楚了。听了事情来龙去脉之后,王曾气得大骂晁茂典,这件事情,由考题泄露引起,但晁茂典却把这个矛盾激化了。

擅自抓捕士子,才是这群读书人来请命的直接原因。这是看得见的,实际上还有很多人在看不见的地方,咒骂着朝廷,这比士子请命还要严重的事情。

“晁茂典何在?”王曾怒问道。

“下,下官在此。”晁茂典踏一步出来,他脸色早已经吓得苍白,早上他去国子监抓人,被人弗了面子,赶来上朝,准备下朝之后要再去一趟的。可他没想到,这群读书人胆子这么大。

“晁茂典,是你抓捕的读书人?”王曾当着众臣的面,将晁茂典斥责了一番:“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你头顶上的乌纱还想不想要了?!”

晁茂典苦着脸道:“下官也是奉旨行事,万不曾想,那群读书人会如此作为。

“奉旨?你奉什么旨?”赵祯坐在上面,也是气愤不已:“好生糊涂,太后命你去赶走围贡院的读书人,谁让你抓了人?他们敢围贡院,怎么就不敢围大内了?”

“臣知罪,请陛下在下官一心为了朝廷办差的份上,让臣戴罪立功吧。”晁茂典在御前痛哭流涕起来,此时他只想抓住一丁点机会了。

朝廷上,倒是有这么一个说话,谁认真做事,若是出了差错,都从轻发落。

王曾在一旁道:“戴罪立功,难道你有办法让那些请命的士子散去?”

“下,下官以为,如此多士子前来请命,定有人鼓动谋划,只要将此人抓捕归案,就能使得那群读书人群龙无首。”晁茂典回到。

“又抓人?”

“是,仕人请命,若是朝廷轻易便答应了,那颜面何存?”晁茂典请道:“只有抓,一个个抓下去,使其心存敬畏,再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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