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诗社里的事情?”

“正是。”陈思怀回到:“弟子不小心说漏了一件事。”

“什么事?”

“弟子不小心将先生即将外放的事情说了去,社员们以为是吕夷简在陷害先生,愤愤不平,现在谋划着要给先生报仇。”

陈思怀说完,陈初六倒吸一口冷气:“思怀,他们谋划到哪一步了,还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吧?”

“还没有,大家商量的时候说,以大局为重,等会试、殿试过了之后,再想办法让那吕夷简来一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想法是刚有,还没定下来,听他们说,是要当街让那吕夷简难堪。”

“唉,难怪官场上都说仕人是最难管教的。这群人聚在一起,不读书不练字,闲来无事,就谋划要做坏事。说是给我报仇,可这其中又有谁懂我呢?”陈初六连连摇头:“徐良骏、何健京等几位社副,汴京时报的几位编辑怎么说?”

“徐良骏等人极力反对的,但社员之中,却多有不服者。先生,弟子说漏了嘴,请先生责罚。”陈思怀规规矩矩跪下,伸出手掌来。

“是要责罚,话有该说的,也有不该说的,你得清楚,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你自己去挑一本书,抄写十遍,期间不准与人说话,好好磨炼性子。”陈初六又道:“起来吧,这件事情与你关系不大。我要外放的事情,你不泄露,他们也会知道。这场祸事,早晚要来的。”

“那先生,我们如何应对?”

“应对不了,只能尽量减少损失了。明日去一趟四为诗社,这几日便用功于诗社,有我看着他们,应该不会出大事。只是,就算诗社的人不参与,恐怕汴京中其他读书人,也会谋划。唉,真是为名所累。”

陈思怀垂首,陈初六在书房中踱步,灯影一晃,停下脚步道:“汴京要变天了,恐怕已经容不下我也容不下四为诗社。事功之学,终究是少了人手,影响却如此大,有事功之学在汴京闹腾一天,朝廷的威望就会被削弱一天,士子请命一事,吕夷简如此反感,便是因如此。”

“先生的意思是……”陈思怀眼前一亮:“先生是想将四为诗社,移去别的地方?远离汴京,暂避锋芒,使事功之学成为显学,再直入汴京?”

“不错不错,正是如此呀。”陈初六点点头:“思怀,你觉得将四为诗社迁移去哪里比较好?”

“太远,则士子难至,乃是事功之学自外于天下。太近,则等于没迁,招致朝廷猜忌、打压。仔细思来,只有两处地方。一处是临川,先生家乡,一处是南京,龙兴之地。正好南京留守,是晏殊晏大人,他与先生有些好感。”

“唔……你的考虑,颇为妥当。临川是我家乡,但事功之学不是我家学,故而临川的一不可。临川那边,亦有四为诗社,有颇多士子,但止于诗词,没有深习事功之学。迁过去,对两边都无益,这是而不可用。依我看来,也是南京应天府比较好。”

陈初六一边说,一边想着,最后定下决心:“明日便召集四为诗社所有社员,我们得提前准备,今科出结果之前,就要秘密地将能调走的调走,安顿好住处。要是有时间,我还得亲自去一趟应天府。那里有个人叫范仲淹,此人是个人才呀。”

“范仲淹,这个人的名字,弟子记得。”陈思怀笑着道:“这不是上一次先生在纸上写的五个能人嘛,还有几位分别是韩琦、富弼、文彦博、滕子京。弟子打听了一下,今科会试之中,好像就有几个同名之人。”

“吓?”陈初六大喜过望道:“你说有那几个同名的?”

“回先生的话,有四五个人叫韩琦,但只有一人叫文彦博,富弼亦有才名。这几人会试之前,深藏功名,不为人知。只在上次会试出事之后,才出来交游,故而都是这几日知道的名字。弟子听到这几个名字,就记下来了。”

“哈哈哈,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常在四为诗社,这几人是否也来四为诗社?”

“这个倒是不知,但听诗社的人说,他们在别处有雅论。”

“竟然是这样,难道这几人对四为诗社,对事功之学,不太认同?唉,若是这样,损失可就大了。”陈初六叹了口气,这三个人,可都是将来位极人臣的。若是他们连事功之学都不认同,又如何能用之呢?

“先生,那滕子京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呢?若是他能为先生所用,此时恐怕已经名声鹊起,不至于寂寂无名呀。”

“这个嘛,说来话长。滕子京,这子京二字,也许是他的表字,并非他的名。”陈初六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至于他的名字,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知道,他是范仲淹的好友,改日去问问范仲淹即可。”

师徒俩在书房之中,略微谋划了一番,定下了将来的布局。次日,陈初六来到四为诗社,声色俱厉的斥责那些想报仇的人。这些人声称是为了事功之学,为了四为诗社,实则却一点都不懂事功之学。报这个仇是争面子,死要面子活受罪,这还是事功吗?

陈初六斥责一番之后,四为诗社中想给他报仇的人,也心灰意冷不少。骂完了人,又给点甜头,给大家指点指点文章,也就没弄得人心涣散。事后,陈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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