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整顿河务,各州县听其调遣,路府各司桴鼓相应,全力配合。宣旨之后,满堂寂静。

“臣陈初六领旨。”陈初六接过圣旨之后,四周的人,方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他们脑海还在急速运转,陈初六今后在河东府排在第几?

陈初六也有些惊讶,这圣旨上没有将整顿河务的事情,交给陈知府,而是交给了陈总督,这有何不同呢?

知府说到底是个文官,总督却算得上武官。文官任免,天子须与吏部商议,牵涉的利益十分广,可武官任免的权力,却牢牢握在天子手中!再大胆的文官,也不敢贸然伸手军国大事,对武官任免叽叽歪歪。

赵祯正是想到了这一点,便用这总督来替代知府。其次,这河东路兵马转运总督的前身,乃是河东路兵马总管,这算半个路一级的职位。

朝廷将整顿河务划给了总督府之后,这摇身一变,就足以和漕、帅、宪、仓诸司平起平坐。陈初六不仅可以调动各州县原来专管河务的人,还能调动河东路这些驻军来参与治河。

陈初六想明白了这两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身份,与后世明清两代的河道总督有些类似。

河道总督有多牛?

河道总督的,加兵部侍郎右副都御史衔,其下属官员,有文有武。文职有道员、同知、通判及州县官,武职有河标副将、河营参将、守备、千总、把总等。

官居正二品,江南一人,驻淮安清江浦;山东、河南一人,驻济宁;直隶一人,以总督兼任。

全天下只有三个!

宣旨之后,陈初六在河东路的权势。足以和其他四司平起平坐,甚至要比仓库保管员头头的仓司还要高半截。陈初六忽然感受到身旁的人,喘气的声音变得急促了不少。

“下官屯留知县广敏学恭喜陈大人!”

“哎呀呀,下官黎城县知县冀安宁贺喜陈大人,青云直上!”

“下官辽州通判……”

周围的人,皆是围拢了过来,敬酒的敬酒,祝贺的祝贺,语气里透着真切和谄媚,无不搜肠刮肚,把夸人的话抖了出来。

俞高宜亦是上前一步,拱手道:“陈知府德才兼备,朝廷责成陈知府总管整顿河务,乃是知人善用。本官心底也早就这么想了,那个能服众的人,舍陈知府其谁呢?”

众人汗颜,论及说假话的能力谁最强,也是舍你俞高宜其谁了。俞高宜丢了大脸,现在能表现得一点不满都没有,倒也是十分难得,不愧他的官能做到这一步。

陈初六回谢过了众人,不动声色将之前议定的事情全部否掉了,告诉大家众人,改日再从长计议。这些人带着艳羡之色,便纷纷离开了。俞高宜找了个借口,带着他那庞大的后勤服务团,也是匆匆离开。

天色不早了,榆社知县安排陈初六与陈尧佐住下。二人喝茶叙旧一番,陈初六忽然奇怪了起来。

“陈参政这次来河东,不是为了这点小事吧?”

“来河东就是的确只是为了看看河务的,没想到漳河淤塞成这样了。”陈尧佐回到:“若是漳河能顺畅一些,就不会在榆社停下,直接去了太谷县。没想到知应也在,这还真是巧了。”

“这里没有外人,陈参政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你小子……”陈尧佐笑着道:“先别急着问我是怎么来的,先跟你说说这圣旨上的事情。这旨意没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朝廷让你整顿河东路的河务,却不会给你一文钱,也不会给你添一人。”

“什么?不是三十五万贯?”

“知应难道忘了,你还答应了我三百万贯,钱就是从这里头出来的。”陈尧佐笑着道。

“这外头的人,无不羡慕我得了个好差事,既是权位又是肥差,谁知道还要倒贴钱……”陈初六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又道:“不过这也好,我也早就想办这件事了。用三年时间,将这汾水、漳河修成运河,为朝廷做点贡献。”

“知应打算怎么整顿?”

“先是决堤,用束水攻沙之法,将淤泥放出。这样一来,可以淤田卖钱,卖的钱用来补贴因为整顿河务受影响的沿岸百姓,还能剩下一笔钱,用来修河堤。清理淤泥只是治标,防止水土流失,才是治本之法。”

“想要防止水土流失,则要将稳固河堤,将河堤用土石夯实。松散易垮之处,更要如修城墙一般,筑好河堤。在这之后,要在河堤两侧三丈之内植树木花草,可以栽种果树瓜藤,这样百姓就不会大为不满,也能大大减少河里的泥沙。”

“知应心有成竹,我也就放心了。虽说朝廷不给钱不给人,但我会抽调一些治水的能吏过来的,官场上的事情,也会尽力帮忙。”

“但……”陈尧佐忽然停了下来,郑重其事地道:“但知应还是得尽量少得罪人,汴京那边,情势有些不稳。”

“怎么?”

“王相的身体有些不好,在朝中步步退让。赵官家有些不满吕相,可太后那边,却重用吕相。这么一来……我猜近些日子,必有人被贬出京。”

陈初六闻之默然不语,陈尧佐继续道:“太后已是提了几次,要大修宫殿,王相左右不肯。这次王、吕二相之争,王相恐怕要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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