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表兄有个孙女,贤惠可人,待嫁闺中。”赵元俨满脸责怪地看着陈初六道:“你说善修怎么就和陈尧佐家里的成婚了,要是和赵家成婚该多好啊?”

“善修心中有一番抱负,他又不像我,与雅儿提前许久认识了。何况他与那女子一见钟情,便多年不忘,难得他一片痴情。”陈初六笑着道:“岳丈回来之前,可路过了太原府了?”

“嗯,路过看了看。”赵元俨端着杯子,喝了口小酒,砸么砸么其中的滋味,问道:“贤婿,你这酒是从哪里来的,数十年前本王也喝过这酒,但近些年都没喝到了?”

“这是西域通商之后,从西域来的吧?”

“才不是,少爷,这是岭南允迪大哥送来的。”盼儿在一旁为陈初六斟酒,笑着道:“不止有这酒,还来了一些香料,说是可以拌饭,你看这个,就是用那种香料和羊肉一起做的。”

“嗯?”陈初六取来一尝,一种熟悉的味道涌上心头,这不是阿三的灵魂食物咖喱么?!

“这是咖喱?”

“少爷原来早就知道了。”盼儿又惊又喜道:“听说这是从天竺国贩来的,那边可是佛祖的发源之地,这香料想必也是佛祖吃的,佛祖吃了能成佛,少爷也要多吃点。”

“盼儿有所不知,佛祖吃什么都能成佛,我吃什么也是个凡俗之辈。”陈初六握住盼儿的手,让她放下酒壶,又笑着道:“陪孩子去吧。”

“嗯,少爷。”

赵元俨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又喝了口酒,掩饰一番心中的不快。从古至今,哪有去了公主还敢纳妾的人?还敢当着岳父大人的面秀一波的,更是没这个人了。

盼儿起身离开之后,赵元俨开口道:“贤婿,允迪在岭南与域外之民通商,每年交给朝廷数百万贯的军费,但如你所见,数年前曹炜还能率军北进,而现在赵元昊做出这种不忠不孝之举,朝廷却只能忍气吞声。”

陈初六低着头道:“这几年各地频发灾害,一旦有了流民聚集,只好将其募为兵士。虽然只有短短几年,但整个大宋的兵员,暴增了十万人。这十万人在军中吃了皇粮之后,便懒惰成性,真正能拉出来打仗的,恐怕一万人都不到。”

“更何况兵员多了,种地的百姓也就少了。其他百姓看到了这条路之后,一旦遇到什么灾害,不想着去救灾,而是聚为流民,劫掠县衙,等待朝廷降至招安。此风一长,各地军费也就长了,允迪兄就算能给再多的钱,也是泥牛入海。”

“据本王所知,各地驻军吃空饷十分严重,十名在籍兵员中,真正驻扎在营中的有七人便算好的了。”赵元俨回到:“大宋承平日久,本想着能如汉之文景一般,国储充盈北击匈奴。但现在却是武备松弛,连自保大楼只是勉为其难。”

“依小婿看,这烂已是烂在了根子里。”陈初六缓缓道:“方才小婿问岳丈回来是否路过太原府,其实是想问一件事,太原府的皮革生意,现在是谁在做?只不过这种事情,岳丈应当是不会在意的。”

“不,不,不。”赵元俨摇了摇头道:“塞外的皮革,乃是上品,本是你几位叔叔在做。本王这次回来,便带了一些皮革,但路上无意中被人拦下了,出示凭证之后再吓得他们赶紧放行,知应问这个的意思是……”

“小婿给岳丈说个狐大仙的故事。”陈初六缓缓道来,他初任太原府少尹的时候知道了三交口的烂摊子,连倪正祥都死在了里面,张秉自己也栽在了里头。在此之后,又逐步遇到了狐冲山上的匪徒,从中知晓了枢密院在太原府安插的势力。

剿灭了狐冲山匪徒之后,枢密院这些势力在太原府可谓销声匿迹,就连在河东路也是退化了。没想到这刚一离开,那些人便急不可耐的回来了。若是枢密院的人仅仅在那里贪一点钱财,陈初六还不会觉得问题严重,烂到了根里。

可那些势力可能早已不是枢密院所能控制的了,不仅要搜刮民脂民膏,还要吃里扒外,与塞外的势力勾结,做一些出卖国家的事情。譬如许久之前,一份过时但仍旧是机密的火药配方就被人卖了出去。

有烂到这个程度的机构在指挥整个大宋的军队,这样的军队焉能有战斗力?

陈初六将狐冲山的事情一说,赵元俨的脸色便变得十分凝重起来了。作为朝野威望十足的八贤王,无论是担当还是能力,赵元俨都是十分强的。

“贤婿,你以为枢密院之弊,当如何革之?”赵元俨叹了口气:“本王知道枢密院烂,可没想到烂到了这个地步。刘太后不会不知,但肯定投鼠忌器。怕贸然大改之后,引起各地驻军揭反旗,她自己连善终都难。”

“陛下召岳丈回京,就是想让岳丈坐镇京师。只要有八贤王在京,各地那些心怀不轨之人,都要掂量再三了。”陈初六又道:“但小婿说句不得体的话,岳丈镇得住一时,镇不住一世,这枢密院的弊病,应当尽早革除。”

“如何革除?”

“小婿以为,若贸然夺权,必引起枢密院上下利益关系的反抗,只有分而治之,缓缓将其兵权分化,然后再另起一个炉灶。”陈初六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道:“岳丈坐镇京师都督兵马,与枢密使职权相冲,这早晚会其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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