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溜~~”陈长水低着头喝羹汤,陈初六则注意起了刚才慌张进来的男子,那人时不时的看门口,坐在角落,一副想把自己藏起来的模样,不像是在等人。

可仔细看他的眼神,并没有目露凶光,袖中腰间也未藏有利器。陈初六暗暗里想着,京中三教九流云集,暗地里许多帮派相互血拼,稍大一点的,互派奸细也是有可能的。

陈初六拿筷子头,稍稍点了一下陈长水的手,让他注意。喝了口羹汤,但见外头进来四个彪形差役,目光一扫,便盯紧了坐在角落的那男人。

那男子顿时面露悚色,大喝一声,抄起板凳朝陈初六砸来。陈初六身手矫健,往旁边一躲,陈长水一个侧踢,便将这板凳踢飞了。那男子见状,便往二楼走去,可那二楼之上,则是早有人等候在此,那男子便刚好被抓了起来。

那些差役大笑道:“好好好,总算将这个泼皮逮住了,走走走,赶紧回刑部交差,领了赏钱,大家去花巷子里耍耍!”

陈长水回头道:“少爷,没事吧?这家伙是不是疯了,是差役抓他,他拿板凳打咱们做什么?”

陈初六见自己桌上的东西都被打掉了,看向那些人,沉声道:“慢着!此人冲撞了本官,似有行刺之状,难道就这么让他走了?”

本官?

那些差役闻言,只好挤了一丝笑脸道:“小的有眼无珠,没认出大人来。但刚才他只是扔了个板凳,又没砸到大人,大人有大量,放他跟着咱们离开吧。”

陈初六淡淡地道:“什么叫只是扔了个板凳,本官朝你脑袋上扔板凳行不行?谁让你们来抓的人,你们回去就说是本官将他留下来了就行。”

差役们犹豫了起来,陈初六从宫里出来,在外头套了一件便衣,故而别人轻易看不出他的官位。那几个差役交头接耳一阵,只见一人出来道:“这位大人,这小子是刑部直接发文要抓的人。他刚才朝您扔了板凳,您要是不解气,小的们替您将他打一顿如何?”

陈初六摇头道:“朝廷自有公法在此,本官岂可动用私刑?就算是真的打了本官,这人也只能交给有司问处。你们将这人交给本官,本官好好审问一番,再去交给刑部。你们刑部的几位主事,本官没有不认识的。”

那几个差役皆是诧异的看了看陈初六,几位主事全都认识,那这个人的来路不小嘛,但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正在疑惑之际,陈初六又问道:“这人到底犯了什么事?要是犯的事不重,压在本官这里,你们上司也不会怪你们。黑子,将本官的牙牌给他们看看。”

陈长水从袖子里拿出牙牌,在那些个差役面前一晃,那些差役皆是冷汗涔涔,这牙牌可是上朝的,看这颜色质地,那就是天天上朝,而且比他们上头的上头还上头的人,道:“回大人的话,这人乃是刑部发了海捕文书的奸贼,他倒是不偷不抢,可这东西在民间收铜铸币,做的全是假的,祸害百姓。”

陈初六听了点点头:“犯的事不大嘛,将此人交给本官,你回去交差……你回去交差就拿上本官的帖子。此人方才想伤本官,查明此事之后,即可押他去刑部。”

那些差役接过了陈初六的帖子,脸上的恭敬变成了敬畏:“原来是陈学士,小人狗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

陈初六摆摆手道:“将此人留下,枷锁不要去掉了。黑子,你将此人押往家中,交给家里人好好审问。”

陈长水虽是照做了,却颇有些疑惑。这小子将板凳砸向陈初六,看起来是无心之举,陈初六硬是要将他留下,自己审问,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一点也不值当。而陈初六却正是因为这个,才要将此人留下。

这人就算要跑,应当是把板凳扔向那些差役,千不该万不该朝着陈初六扔来。故而陈初六估计,这人是看出来了他的身份,故意这么做,想让他留下来的。刚才听了那些差役一说,原来这小子是做假币的,陈初六更来兴趣了。

稍微吃了点东西,买了要用的报纸,陈初六回昭文馆看了一眼,便回到了家中。刚回来,便听见陈长水讲了,那人经受不住拷问,已是将事情交代了出来。原来这人在一家小工坊中做劣币,干的是那种有技术的事情。

但这小工坊背后的东家被别的人收拾了,覆巢之下无完卵,这小工坊自然也覆灭了。然而这场覆灭,实际上是由于朝廷打击劣币,并且有了官铸大钱劣币,故而劣币的市场萎缩,产生竞争。

这小工坊,便是被那些做劣币的大工坊吞并了。可这小工坊能开这么多年,也是有自己的本事的。首先便是这个男子的手艺不错,其次便是这小工坊有一条搞到好铜的来路。别人费力去收良币,他们不需要。

只是因为这小工坊背后的靠山太弱了,一直不敢声张过多。在朝廷打压之下,别的人都承受不住了,他们这才成了众矢之的。

陈长水笑着道:“这小子还说了,他在一个地方,藏了万贯铜钱。这人说只要放走了他,就将这藏钱的地方告诉咱们。”

陈初六笑了笑道:“暂时不能信,找半夜的时候,将这人摇醒了,把他说过的话,再问他一遍。要是说得不错,那就明天后天,找不同的人,再问几遍。要是吻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