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本官本就是不得不说的。方才那几位受到弹劾,但并未有真凭实据,只是陷入两难之中,退而待清白之日。可这件事情,却是铁证如山!”

大理寺卿尚和豫做了一个要做深情演讲的深呼吸动作,一副与恶势力斗争到底的面孔,道:“庙堂之上,殿陛之间,自当用君子为政,尽逐小人之流。侍郎虽是佐官,却要开厅视事,座下亦有百十号人,用人得当,更是做好侍郎之要。”

王曾这时回到:“尚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本官有些听不明白。若是真有事情,不妨敞开直说。”

尚和豫拱手道:“下官遵命,昨日本官在大理寺稍坐,便听得底下人匆匆来报。集贤殿学士苏涣之弟苏洵,饮酒闹事。念其年轻疏狂,本官便派人去制止,却未曾想此人对本官派去的人大打出手。”

“这与推选侍郎有何关系?”

“下官正要说来,诸位慢慢听。”尚和豫缓缓道:“本官仍然念在同僚情谊之上,将那苏洵带到大理寺中,本想替苏家教训教训他,可在大理寺,苏洵仍然口出狂悖之语。还说什么苏家给陈初六家里,送了一万贯钱,靠山十分硬的一些话……”

“当时苏洵乃是醉酒,酒后吐真言。下官心里想着,苏涣正在主持翰林学士院报刊编纂,堂堂炎宋皇报的主编,岂能是这种钻营之辈?但既然知道了,便要去查一查,一查果然,找到了苏涣行贿陈初六的几箱子大钱。”

“不对吧,尚大人,要是苏家行贿陈初六,为何恰好让你知道,又恰好让你抓住了?”

“这……本官担任大理寺卿这么多年,自然是消息灵敏了。”尚和豫回到:“据本官所知,苏涣行贿陈初六不是一次两次。不然以苏涣的科名,陈初六凭什么让他主持翰林学士院报房主编?”

“苏涣乃是小人,陈初六重任之。他日若是也有人给陈初六使钱,礼部上下的官岂不是都会变成陈初六卖官鬻爵的货物?本官以为,兹事体大,不可不拿出来说一说,望诸位明察。”

尚和豫缓缓讲完,又历数陈初六的几大罪,可那些罪名都是老生常谈了,与这件事比起来,就远远不如了。讲完之后,尚和豫,觉得有些不过瘾,这一点也不对劲嘛,为何陈初六如此镇定?

陈初六确实镇定,本想着这尚和豫能多来几手,却没想到,竟然就说了这件事。只见李迪开口问道:“据本相所知,陈知应家财万贯。如此富庶,岂能看得上一点钱财,铤而走险,行卖官鬻爵之事?”

尚和豫马上回到:“李相,下官以为,乃是这次钱多之故。下官查封整整十个大箱子,里面有两万贯,更有许多玉器,金器。下官早就听说了,这翰林学士院的报纸,刊登富商之广告。可万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内,就搜刮出了这么多钱财。”

陈初六闻言心中大喜,明明只拿了一万贯,尚和豫偏说是两万贯,还说有那么金器、玉器。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尚家在陈初六设策之前,就已经准备这么做了。

兵法云,守其必攻,攻其必守。早就料到尚家会拿这件事做文章,他们就真的拿这件事做文章了。陈初六心中感慨,多亏了洁身自好,要是处处给人留下把柄,那就不知道要提防哪里了。

尚和豫讲完,众议哗然,若果真如他所说,堂堂炎宋皇报,可就真成了私相授受,捞钱的地方。不然凭借小小的一个集贤殿修撰,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捞这么多钱竟然独吞,可恶!

但见鲁宗道运目扫视,目光落到了陈初六身上,问道:“陈学士可有辩解?”

众人看着陈初六从座位直了直身子,淡淡地道:“这世上之事,只看实据,若是铁证如山,就算是空穴来风,也能坐实了。若是没有真凭实据,那就算有这件事情,也能赖说没有。既然尚大人口口声声有真凭实据,何不拿出来让众位瞧瞧?”

尚和豫马上回到:“陈学士这话中有话呀,什么叫铁证如山,空穴来风也能坐实了?你的意思,是在说本官有捏造证据之嫌?”

陈初六笑了笑道:“本官没这个意思,其实没必要捏造证据,哪怕没有铁证如山,只是空穴来风,就能让堪任侍郎之人,无法获推。朝廷推选七位侍郎,现在已有四位被弹劾,难不成朝廷上衮衮诸公都是有眼无珠,平日看不见么?”

尚和豫一愣,冷笑道:“又不是本官揭发的,就算有人专营取巧,陈学士之罪证如山,也与他们无关。陈学士休要巧言令色,查封之木箱,皆在大理寺,本官昨日一一查验过了,现在可一并拿过来!”

坐在一旁的那位内侍道:“既然可以拿过来,那就速速去差人拿过来。尚大人,你查验的时候到底看清楚了没有?陈学士乃是朝中重臣,一旦弄错了,那朝廷的损失可不小啊。”

尚和豫大声道:“本官在大理寺为官数载,未曾冤枉过一人。昨日之案,本官为了陈大人之清誉,查了又查,审了又审,确实没错。若是冤枉了陈大人,本官这就上表辞官,回家种田去了!”

没过多久,大理寺便将那些箱子运了过来。将这些箱子打开摆在堂下,在场众人皆是伸长了脖子定睛观瞧,只见几只箱子里头摆着金玉之器,几只箱子里摆着银锭铜钱,这让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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