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院子里的鸟鸣声透过窗棂串成歌曲,在客人们耳边唱响。

窗边,灰西装问温迪:“我以前应该没见过你,你专程把我叫开,有事求我?”

温迪暗暗震惊。

啊……真是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人啊……

就算他真的有这方面的疑惑,也不需要把话说得这么直接且难听吧?开口了吗就求你?

看来这个人是天生的白目,难怪能干得出在人多嘴杂的此地直接聊白旗公馆的八卦这种事。

虽然未遂。

不过温迪还真就缺一个这种嘴快的,如果全都是人精,她要从哪里“打听消息”?虽然那个消息她已经预先知晓,但必须有个说得过去的消息源才行,这位嘴快的灰西装就是个不错的借口。于是她从容地说:“没事求你就不能说话了?刚刚只不过是看你一个人站在那里很尴尬,正好我也是一个人,就叫你过来一起聊天,打消一下尴尬的气氛而已。”

灰西装听她这么说,顿时面露郝然:“呃,原来是这么回事,不好意思我刚才想多了。”

他废话多,不会说话,但是道歉也快,算个优点。

“我是盖米苏。”他对温迪伸出手,随后询问道,“请问你的名字是?”

“温迪。”

两人交换了名字后,有了话头,就能继续聊下去了。这位灰西装盖米苏先生比温迪想的更容易套话,不管跟他打听什么,盖米苏都全盘托出,绝对不会有一丁点的隐瞒。聊着聊着,温迪渐渐了解了这位盖米苏先生,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能这么白目,还活到这么大,没有被人打死。

因为他并不是盖米苏先生,而是盖米苏爵士,有一个男爵爵位,在红树林镇这种地方够用了。

难怪他直接说了白旗公馆这个词,其他人也仅仅是远离,不敢呵斥他用以讨好白家,因为无论是白家还是盖米苏的家族,都是得罪不起的。他敢随口说起白旗公馆这个词,仅仅是感到有点忌讳,但盖米苏敢胡说八道别人却不敢陪聊,所以纷纷远离他将他孤立,用这个办法来划清界限。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盖米苏还觉得挺遗憾:“每次跟人聊这些趣闻,他们都不愿意谈太多,唉。”

“为什么?你说的是凯伦老爷的女儿给人挡枪的事情吗?有人这样说了?”

“别人没说,是我自己猜的,凯伦老爷就是个珠宝商罢了,能得罪谁?她的女儿被人针对,现在眼睛看不见了,据说就是在白旗公馆里中招……我觉得,八成是给大小姐挡枪了,嚯。”他突然捂住嘴,疑惑地问,“你怎么不害怕?别人要是听到我说这些,早就走了。”

“嗨。”温迪笑着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们是难兄难弟,难道还会互相出卖吗?”

“你说得对啊!”盖米苏点点头,“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盖米苏又被说服了。

然后他被温迪忽悠着把那位珠宝商家的情况交代得清清楚楚——佩琪的姓氏是“凯伦”,那位凯伦老爷就是她的父亲,一位在红树林镇蛮有名的珠宝商。据说她昨天受到了罗岚大小姐的邀请,去白旗公馆玩的时候,误饮了毒药,然后就看不见了。失明后,白罗岚大小姐派人将她送回家,请了许多很厉害的医生去检查,但是,让人复明是多难的事情!再厉害的医生也感到棘手。

“是因为喝了毒药吗?”温迪放下酒杯,突然苦恼地捏了捏眉心,“信息量不够呢……”

“咦?”盖米苏歪着头看她,好奇地开口问道,“难道你是在想办法让凯伦小姐复明?”

“实不相瞒,我在眼睛这方面还算是个行家。”

说话时,温迪的手从掐眉心往下转移到掐自己下巴,露出思考的神情来:“不过,作为一名医生,我当然不能对别人的病情随随便便说话,具体是什么毒,是什么情况,还得对症下药。如果只是听人家转述说是中毒,我恐怕帮不上忙。”随后,她转过脸,目光透过窗户延伸出去,望向了远方。

就一副成竹在胸又悲天悯人的神情,很复杂,不过她演得有九成样子了。

“你是医生?”盖米苏倒退好几步,认真地上下打量她,然后说,“真是不像!”

“医生哪有像不像的?重要的是能不能治病救人。”温迪从容地说道。

她已经习惯盖米苏讲话时欠扁的声音和语气了,该如何应对也有一点把握,所以完全不生气,也不诧异,很淡定地说完这句话后,就继续看向窗外的风景。不过窗户外面就是旅馆,她看了一会儿突然担心旅馆老板也往里看,顿时心虚地悄悄后撤到窗帘后面,转脸看向了别的地方。

盖米苏没有发现,他正在低头思考。

思考完毕后,他抬起头,在温迪略带期待的余光中——看着窗外说:“外面风景真不错啊。”

“你跟凯伦老爷关系好吗?”温迪不得不开口引导了。

“知道,不认识。”盖米苏说,“要是关系好我就不聊他了,可以直接去问他了。”

这倒也是,盖米苏在背后聊人家女儿突然失明是不是给大小姐挡枪,估计跟两边都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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