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轮的第一首便是:易醉扶头酒,难逢敌手棋……”众人还等刘长卿继续往下说,可却没了后音,这时在场之人才明白原来这是一首残诗,不过做这首诗之人文采自然有,但更令人瞩目的是他的头脑。

的确,残诗在今日竞争之中只占劣势,但这两句却并不只是普通的残句,它写出了诗人的豪情与气概,仅仅两句,就让人感受到忽而置身于沙场之中的意气风发,万将之中仍可取敌将首级的豪迈与自信,又让人忽而转化为手拂羽扇的谋士,嘴唇轻启之间便可决定千万人的生命。

可未何诗人再无下句?

这便是诗人的聪明所在,一是因为文采有限,继续写下去不配得这两绝句,只会得不偿失,二就是因为给人更多的遐想空间,毕竟自己书写的人生才最为精彩!

众人想到这里,鼻头不禁出现细密的汗,让人为这首诗的作者感到揪心,如果下首诗只是平常之作,那么这仅仅两句的残诗毕竟获胜。

刘长卿似乎也感受到了高台周围人的情绪,心中一乐,接下应做也了然于胸,这时候一个主持人的素养也就体现出来了,很明显,刘长卿是一位合格的主持人。

他几次想要张开嘴,却又是紧紧合上,众人的表情随着他张张合合的嘴不断变化,终于,刘长卿还是将第二组的第二首诗读了出来。

“苏溪亭上草漫漫,谁倚东风十二阑。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随着刘长卿口中所说,一副画卷在众人眼前隐隐出现。

温和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清新的草味带着点点泥土的气息,弥漫在这春日,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阳光下,凉亭中,是一道纤绝孤清而飘逸的影,但对一切都可漠然的脸庞今日却有了些淡淡的愁,明眸之中只有那人离去的身影,她紧紧盯着的眼越发用力,似乎想把那人看进这双瞳之中,奈何却又别过了脸颊。

代表春日的燕子迟迟未来,深夜的一汀寒雨打折了无数杏花,卿夜独寒,奈佳人未归。

良久,众人堪堪从这凄凉之中醒悟过来,可却听到阵阵抽泣之声,此情此景,只要略微接触儿女私情之人都会感同身受。

在恢复情绪之后,这群人也回过神来,竟同声向就刘长卿而问,此诗是谁所做?

此刻的刘老也正处在恍神之中,似也回想起了那当年的魂牵梦绕之人,毕竟谁不曾少年,谁不曾爱过。

在众人的发问声中缓过神来,急忙的看向手中拿着的那张纸,可双手却仍在微微颤抖。

可看到引无数人感同身受的诗作者的名号之后,竟一阵重咳……

刘长卿不信邪的又揉了揉双眼,发现并没看错,只有嘟嘟囔囔的说道。

“那个…这首诗…作者为……王…王侯杰?”

句末的肯定竟生生变成了疑问语气,可白纸黑字做不得假,这首诗定是王侯杰所做无疑,此时的刘长卿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竟被这种人所做之事感动半晌,想想便是一阵恶寒。

其实不仅他,台下所有人都与刘长卿现在所想一样,在安静片刻之后,突然有一人轻轻发声。

“这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众人听到这话竟一片附和的声音。

“对对,仁兄此话有理。”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到了,仅初听还略有感觉嘛。”

“所言极是,如今再听也实属平常,实属平常……”

台下是一片和谐之色,可有一人却是脸色异常难看,那便是这首诗的始作俑者——王侯杰。

虽然这诗也不是他的作品,但刚才他看到如痴如醉的众人之时,已然把师爷的作品理所应当的当做他之所做,那时他的心中非常愉悦,就好像…就好像出门遇见俏寡妇投怀送抱一般,那般惬意那般欢愉,他压抑许久的窃喜情绪,就是为了刘长卿念他名号之时,突然起身,如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那样登场,然后安然接受众人膜拜,甚至曾想,那冰清玉洁的柳洁洗好献身也是极有可能的。

可正如他所想,前面剧情一字不错,可正当他起身之时,剧情却换了个走向,这让他也生生压住了要起的身子,不知所措的看向了一开始还视他为神佛般的众人。

他心中不禁暗想,如果他真的起身自认,那迎接他的定不是众人欣赏赞扬的眼光,而是视而不见视若无睹或偶尔撇他一眼的随意目光,他知府之子的身份在这凤临府中也是举足轻重,自然不可忍受如此对待,自己没主动起身怕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想到这里王侯杰松了口气,但目光却不禁向刚才带头那几人瞥去,眼神中多了些阴郁与凶狠。

而台下之人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恶狼惦记上了,仍然在不遗余力的贬低这首诗。恐怕,这就是人们无声的抗议了吧,对王侯杰种种暴行的反抗,可这在别人眼中却显得极其幼稚了,毕竟你说的再难听,那恶人也不会掉半块肉受半点伤的,不过在这些手无寸铁、家中无权又无势人中已经算是最有力的反抗,可笑又可怜……

这出闹剧持续了没多久便被压下去了,斗诗大会也是被拉回正常的轨迹上。

在接下来三人的诗句之后,刘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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