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从薛蕴怀中挣起,看着薛蕴道:“小娘子,刚才,你可看见了什么?”

薛蕴笑道:“你若想知道,适才为何还要将眼睛闭上?”

“小娘子,你知道奴素来胆小嘛!”月牙嘟起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将斜跨在手腕的包袱扶正。

薛蕴拍了拍头上的水滴和身上沾染的泥土,提足朝前走去。“也没什么,我就只看见一团赤红轻雾和一片白雾打架。”

月牙听了薛蕴轻描淡写的叙述,知她不愿多言,便跟在她身后顺着山道又走了一程。两人行了片刻,发现已经进入拉鲊埠口的垭口,顿时开心起来,拔足朝着半里处的埠口奔去。

“哎呀!”

刚跑出几丈远,月牙就听薛蕴一声惊叫,只见她身体朝前失重般望空扑去。月牙见状,慌忙本能的伸手去抓薛蕴,结果,连带她一起倒在地上摔了个灰头土脸,膝盖不能幸免,破皮出血。

薛蕴有月牙垫背,自然摔得没那么扎实,挣扎几下就站了起来。薛蕴见月牙趴在地上半响没有动静,赶紧上前将她扶起,发现她膝盖摔破渗出血后,慌忙将包袱中的药瓶拿出,挽起月牙的裤筒,替她上药。

“小娘子,奴自己来就行了。”月牙见薛蕴要替她上药,连忙阻止。

“你闭嘴好吧!伤成这样,还有力气讲话。”薛蕴瞪了一眼月牙,满眸疼惜。她扯下自己的衣襟,小心翼翼替月牙处理伤口。

月牙虽然被薛蕴训斥,但心中却暖意荡漾,含泪望着薛蕴为自己上药包扎。

薛蕴替月牙上好药,又把她身检查一遍,确定关节骨头没有损伤后,才起身道:“来,我背你。”

月牙忙摆手,拒绝道:“小娘子,哪有主子背奴才的?若是被大娘子知道,奴会被罚关小黑屋。再说了,奴与小娘子体型身量都差不多,小娘子你恐怕背不动奴。”

薛蕴盯着月牙,微怒道:“就你话多!你我若都不说,大娘子她从哪里得知我背过你?”

薛蕴话毕,站定躬身,执意要让月牙上背。

月牙无法,只得趴到薛蕴身上。然而,结果是,薛蕴踉跄了好几步都没能将月牙背起来。

月牙既好笑又心疼,轻轻将薛蕴推开。“小娘子,要不,你扶着奴吧!奴这伤没小娘子你想象的那般严重。”

薛蕴尴尬的摸了摸鼻翼,默许了月牙的提议,伸手将月牙身上的包袱拿过来挎在自己肩头,然后小心扶着月牙朝埠口行去。

此时,天色渐暗,原本喧闹的拉鲊埠口早就冷冷清清,只剩一栋木房子立在绳水边上。

薛蕴扶着月牙一瘸一拐的走着,突然发现道边一块大石头后露了一团雪白颜色。那白色在这昏暗的暮色中显得犹为刺眼。薛蕴与月牙均看到了那团雪白颜色,默契的停住脚步。

薛蕴松开月牙,准备到大石处看个究竟。月牙则担心薛蕴安危,慌忙抓住薛蕴的手臂,朝她摆了摆头,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薛蕴轻轻拍了拍月牙的手背,压低声音。“别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