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白马的目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光芒,双眸望空一看,然后在眼里翻出一片白色来。

薛蕴看完白马这个举动,先是疑惑,后则大悟,怒道:“死马,你该不会是在朝我翻白眼吧?我告诉你,你若不让我叫你小白,我就叫你死马。”

月牙听罢,捂嘴窃笑。天呐,没想到有一天,她家小娘子竟会如此毫不顾忌形象的对待一匹马儿!想想都觉得好笑。倘若是被疼爱小娘子的老大人得知,定要笑上一阵子了。说来也奇怪,这匹白马到底有何能耐竟能让在家端庄矜持的小娘子每次都这般失态?

薛蕴话音刚落,就听见白马喉咙里“咕噜”的响了一声,仿佛是被它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薛蕴微怔,随即莞尔,只觉这匹白马实在有趣得紧。“以后,我可就叫你小白了,不准有异议。”

该死的,不让它上楼也就罢了,还给它取个如此难听的名字,算它遇人不淑!白马瞪了薛蕴一眼,垂着马尾转身下楼,走到一处暗地休憩。

月牙望着扬长而去的白马,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小娘子,它这就走啦?”

薛蕴侧目看向月牙,似笑非笑的反问:“不然呢?难道你想跟一匹马共处一室?”

月牙听毕,连忙摆手。“不不不,奴不想。”

薛蕴和月牙因夜间为白马、小九之事折腾得很晚才休息,所以第二日璐娘来叫她俩起床时,两人还睡得死死的。薛蕴和月牙被璐娘叫醒后,慌忙穿好衣裳鞋履,食毕早点,匆匆下楼,却发现那匹白马早就神采奕奕的立在了院中。

薛蕴看了一眼白马,发现白马正望着她,眼神中犹带着几分揶揄。怎么感觉这匹马有点奇怪?难道那个梦是真的?或者是她看错了?又或者因最近她精神过度紧张?天呐,她到底是怎么了?该不会生病了吧?

“小娘子,你怎么了?”月牙见薛蕴盯着白马发愣,摇了摇她手臂,语气中略带催促,道:“快走吧,几名客商要渡江,正等着咱们呢!”

薛蕴忙应了声“好”,带上白马跟之前入住的几名行旅之人一道乘坐孙江的木舟朝海州的埠头去了。

晨间的浓雾散去,只留了些许薄薄袅娜的轻雾在绳水江面,两岸绿树、江中金水、时而盘旋在木舟四周的飞鸟,让人有种恍然误入仙境的感觉。

薛蕴在舟中坐得烦闷,让月牙陪着出了船舱,迎面就看见那匹白马立在船头,虽未被缰绳拴系却能不被时而颠簸的舟行所扰。白马背对着薛蕴,长目遥视,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薛蕴盯着白马看了良久,脑海中回响起昨夜那个白袍少年郎君与她之言,心里思虑万千。这匹白马当真不是凡物?那它来自哪里?若到时候它要走,又会去往何处?它到底会跟着我一年、三年、还是五年?……

月牙见薛蕴望着白马再度出神,忍不住问:“小娘子,你总盯着白马发愣是为何?”

薛蕴听罢,沉吟片刻,答非所问道:“月牙,我曾看过《异世录》,里面讲述过世间万千精怪神物,你说一个被称作非凡物的东西,它该是精怪还是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