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位霖闻言,不满道:“被褥分量太轻,还需得朝里面塞石头。我不带被褥,我宁愿背活人。”

“去潘文城有三条路。位霖走第三条,我走第二条,老任你走第一条。第一条路虽然险,但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的地方。”

高旸没有搭理位霖的不满,径直建议道。他话毕,还伏在任沅杜耳边仔细叮嘱了几句。

“好,那我先走一步。”任沅杜毫不犹豫的答应,然后将大氅往后背一披,立刻把背上的赫连长冰遮了个严严实实。他朝高旸和位霖拱手行了一礼,道了声“鹰鸮大军辕门见”后,出门驾马离开。

高旸也照着任沅杜的方式将绿篱敷在自己后背,并用大氅将其遮盖住,随后帮位霖用被褥如法炮制了个假人敷在后背上。两人相伴出了客栈,然后策马分道而行。

任沅杜、高旸、位霖缚着赫连长冰、绿篱朝着潘文城分行奔去。任沅杜走的是险路、高旸走的是官道、位霖则走捷径。位霖受到黑衣人的偷袭和攻击最严重,想必对方也猜到他们肯定会心急如焚的欲以最快速度将赫连长冰送至潘文城以确保人身安,所以才在去潘文城的捷道上设了重伏。位霖自然受伤不轻,但好在缚在他后背的被褥帮他抵挡住了偷袭他的致命利箭,尽管箭头已没入后背,但却只是伤了皮肉,并未及性命。

这边,高旸带着绿篱一路狂奔,因是官道,阻拦并不多,几支冷箭过后,便如过无人之境,直奔潘文城的鹰鸮大军驻营去了。

任沅杜缚了赫连长冰走的那条路明显比平常的崎岖难行,尽管如此,但山上依旧有猎户、采药人踩踏出的小径。任沅杜除了担忧被那些不知来历的黑衣人偷袭外,还格外担心那匹跟着他一同上山的马儿不小心跌落山下摔死,毕竟山高崖陡,什么意外事情都容易发生。不过好在,任沅杜按照高旸之前所言,七弯八拐的走了许久后便发现一座巨石后方出现一条新开辟的小道,这条小道略显狭窄,但能够容一人一马通行。任沅杜望着远方的潘文城,心中不觉惊喜万分。没想到,在这绝境之地,竟还有出处,真可谓是绝处逢生啊!但高统领又是如何知晓这里有新开辟的小道?难道是……任沅杜想到此处,心中不免略感安慰,不论如何,陛下心里还是念着姑娘的!

任沅杜、高旸在遇到杜秦云派出的接应之人的时辰都比位霖早,他们到达鹰鸮大军驻营半日后,约莫在当日的子时才听到位霖被杜秦云麾下将士接回的消息。

赫连长冰、绿篱到了鹰鸮大军驻营后,就在杜秦云派人从军外寻来的妇人的服侍下沐浴更衣,然后早早睡下。而任沅杜、高旸因担心位霖,所以无法入眠,两人待在一个帐中,一边吃着花生米喝着茶水,一边闲聊近来诸事。

“高统领,任侍卫,位侍卫回来了。”帐外突然钻进来一个小卒,朝任沅杜和高旸拱手行礼道。

高旸、任沅杜闻言,齐齐站起身来。“在哪里?”

“在杜将军帐中。”小卒赶紧答道。

任沅杜本来就是杜秦云的贴身侍卫,自然熟悉杜秦云的大帐,立刻带着高旸匆匆朝杜秦云的大帐跑去。

杜秦云身材消瘦、唇上有两撇小胡须,见到任沅杜和高旸进帐,遂朝二人颔首示意。

位霖趴在一旁的榻上,榻边的木几上还放着一盆热水和一张血迹斑斑的绵帕,绵帕上有一支被折断箭羽的箭簇。

高旸和任沅杜凑到榻前,低声道:“如何?好些没?”

位霖气哼哼的抬眼看了看高旸和任沅杜,没好气道:“你们瞧瞧,我差点把命都丢了。”

任沅杜忙轻拍位霖的肩膀,道:“辛苦辛苦,等你伤好了,我请你喝酒。”

“切,谁稀罕?”位霖不满道:“你知道不?我现在疼啊!之前我被那些黑衣人围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要死在他们手上了。”

“只要你还完整无缺,我就好回去交差了。”高旸道。

“回去?你现在就走?”位霖诧异的望着高旸问。

“自然是,趁着夜色不是好办事吗?”高旸笑道。

杜秦云在旁听闻高旸要离开,遂插言道:“高统领,为何如此匆忙,不如等明天天亮再走。”

高旸笑道:“陛下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本来打算在这里睡一晚,但位霖他性命无大碍,我就早些回去。”

“你不等我一起走?”位霖忙道:“我也要回尚都。”

“等你?你这伤少则也得两三天吧?”高旸笑道:“你是想让陛下急死吗?”

“可是高统领,你都不见见肖将军吗?”杜秦云急问:“这都入营了,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吧!”

“不见不见了。”高旸摆手道:“若是他问起来,就说我赶时间。”

“赶时间?你要赶哪门子的时间?”

蓦然,帐外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声音里夹杂着些许恼怒之意。

众人闻言,便知是肖安来了。

肖安自帐外而入,身边跟着副将之一的彭彦和贴身侍卫许昌晶。杜秦云、任沅杜等人见到肖安、彭彦,立刻朝二人行礼问好。

肖安拿眼看向高旸,眸光似暗若明,道:“既然来了,就多坐会儿。”

高旸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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